她明知道他的忐忑不安,执着等待自己?给?予他解脱,她什么都知道,可依然选择这么做,真的好吗?

想了许久,想得脑子疼。

岑让川干脆放下手?刹,轻踩油门。

白芨拿着垃圾从药堂里出来,恰好看到?远处一辆熟悉的车离开?。

定睛去看车牌号,是?岑让川的。

“诶……”她轻轻喊了声,又选择闭嘴。

算了,兴许岑让川只是?路过。

丢完垃圾回来,从大开?窗户外望见自己?在绣蝴蝶的师父,白芨叹口气。

自家师父真是?全能,连双面绣这只在电视上看到?的技艺都会?。

不过……他和岑让川真要结婚了吗?

还是?他突然癔病发作?

岑让川说的模棱两可,求婚也没多正?式,靠着义工们?里的大喇叭宣传街坊邻居才听到?点风声。

春鈤

戒没有,信物没有,日程没有,要啥啥没有。

这两人把结婚这事弄得跟过家家一样。

白芨操碎了心,再过几?天?她要开?学,这两人不会?又整出什么幺蛾子吧?

想到?这,她忍不住在窗外问了句:“师父,你们?几?号结婚啊?”

银清顿了下,眼中水光潋滟,白玉面容拂了淡粉般红润。

他不太好意思地说:“这要让川安排,我……听她的。”

一般这事不是?男方安排吗?

白芨皱眉,想到?二人之间相处模式……

还是?老老实实工作吧。

跨过门槛,白芨忙着去盛后?院熬煮的中药。

银清不自觉放下绣针,对啊,他怎么忘了问婚期?

基于昨日闹得不太愉快,一大早他醒来时身边空荡荡的,银清不太敢问,开?始想着先怎么把人哄好。

边想边绣,时间又过去大半日。

瑰丽丝线在红布上绣出金银彩线交织的繁丽色彩。

画笔勾勒出的框架被丝丝缕缕填满,他的期待与心事绣入其中,成为埋入冬雪中死去的蝴蝶。

起初岑让川是?没有注意的。

但那是?枯枝丛立,白雪皑皑的荒地,斑斓红色如?血豆落在雪层,格外引人注目。

她走过去,发现那是?一只剩半片翅膀的死蝶。

岑让川站在那看了好久,也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了难以?抑制的难过,捡起一块锐利尖石在一棵树下挖了个浅坑,把这半片翅膀埋了。

烦人。

怎么能不烦。

银清固执地守着墓室门,祈福牌集满进度遥遥无期,灼烧伤痕迟迟未愈……

桩桩件件,让整件事陷入死局。

她本想试试嘴炮,结果显而易见。

要不是?提前准备好说辞,那把刀说不定已经插在自己胸口发芽了。

究竟是?什么玩意让他这么忌讳?

等等,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吗?

岑让川皱眉盯着被挖松的冻土,婚期临近,他真舍得?

还是?,他有什么办法让自己?变得和他一样长?生,代价是?生命?

胡思乱想一通,她起身慢慢往前走去。

要是?小研还在就好了,多少能说说心事出主意。

苏叶太忙,这个时间段估计还要抱着她那只小白狗睡觉。

白芨年纪小,上学同时还要兼顾药堂看诊,晚上关?门又要自学准备跳级。别看挺早熟,人情世故还是?不大懂。

严森……

严森算了吧。

银清要是?知道,绝对要跟自己?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