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血怎么是红的?”

两人异口同声发问, 问完又?望向对方。

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鱼尾被划伤,渗出的清亮蓝色血液覆在上面,凝结出胶状。

岑让川外表看不出区别, 内伤却严重。

她肋骨不知道是不是被守村人捶断, 现在呼吸一口气都?疼。

惨。

都?挺惨。

“分裂久了, 有些会?越来越趋近于人。”鲛人主动?解释, “你现在接触的只有我们几个稍微特殊些的, 银清私底下也解决了很多,他们的血就是红色, 埋入地下用来供养银杏树。”

一想到?树下堆满待分解的尸体,岑让川不禁望向主屋小楼方向,想象底下尸山血海,树根扎入尸体内脏,吮吸他们养分,直至变成烂泥。

尘归尘, 土归土,结束作为分身的一生。

“你呢, 对他说?的话有头绪吗?”

“第一句话有……”岑让川心虚地不敢把?头转过来, “那也是上辈子的事, 上辈子我确实对不起……咳, 银清。”

“上辈子?”鲛人利用鱼尾蛇行至翻倒的桌椅旁,搬起红木椅放在她面前, 摆明是想让她仔细说?说?。

“上辈子你娶赘夫郎我想想, 没有十个也有二十,不过时代背景不一样,银清想跟你长相厮守一生一世一双人那纯粹痴心妄想。除去这个让他耿耿于怀的,那就只剩你杀了他那件事。你还?有什么对不起他的?”

“他现在走不了, 被枷锁锁着,其实也是前世,我干的……”

“……”鲛人沉默。

消化半晌后,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啊?!”

万事万物皆有联系。

她这辈子过得不顺也是千年?前种下的因果。

银清作孽已?经在偿还?,而她又?何尝不是在还?前世债?

鲛人一把?将人摁坐在椅子上,取出一篮子小零食,用鱼尾将人圈起来后撕开薯片塑料袋,怀着热切八卦的心:“请开始讲你的故事。”

就差拿个话筒给?她。

到?底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反正迟早都?会?知道。

岑让川理了理思绪,决定从?博物馆遇到?自己前世残魂开始说?起。

她说?起银清真正死因,的确是被她所杀。当年?为了平息巫蛊舆论,内忧外患下她焦头烂额。银清不肯收敛锋芒,不仅掺合朝堂还?要掺合后宫,告状参帖一封接一封落花似的落在桌案上。

争吵、置气、冷战。

虽然不喜他,但他的才华出众到?底让帝君不忍。

她想出计谋后未与他通气就杀了他,转头拿自己续命用的鲛人血放进了棺材。只待下葬三日后,机关启动?,他会?饮下鲛人血复生。

不必再困在世家规矩里。

不必被囚在繁丽牢笼中。

也不必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那时只是没有她,他会?彻底迎来真正的自由。

如果中途没有盗墓贼偷窃,致使机关移位未能?重启,一切本该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她说?到?这,鲛人幽幽来了句:"你想的是挺美,但忽略了他的心思。没有你,宫里宫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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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区别,鸟笼换猪笼。再极端点,他怕是能?设计入宫悄悄吊死在你床头。"

"……不,不会?吧?"岑让川汗流浃背。

鲛人冷哼:"接着呢,你继续说?。"

接着……

就不太?好说?了。

岑让川上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