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操场是一大片黄沙,她们笑着跳着跑远,时不时回头看她。
夜色昏暗,只余一盏路灯照明。
巨大的飞蛾扑闪翅膀,遮挡住光。
她们跑过灯下,脚底却没?有影子?。
明明灭灭中?,定格动画般即将消失在灯光外。
白芨稳住身形,忍住昏眩带来的呕吐感?,快步追上去。
黄沙操场在球鞋跑过时没?有扬起?半分尘土,反倒陷下的凹坑中?涌出血色,飞蛾掉入为它准备好的坟坑,挣扎无果,慢慢淹死?在血泊中?。
一步、两步、三步。
并列成两排脚步。
破旧楼房扑簌簌掉灰,整个学校掩在旧时代滤镜里朦胧发黄。
头顶黑雾中?落下无数白丝,沾湿地面?。
秋季积蓄的雨点在这刻落下。
阴寒从地底深处升起?。
雨点里裹了冰碴似的,砸在皮肤上又冷又湿。
白芨看到三道身影跑进一栋破旧大楼,想也不想朝着她们身影追去。
她们脸上笑着,嘴里却发出惊慌叫声,一个推一个,跑上黑黢黢的楼梯。
粗糙水泥面?粘着黄沙,陷落进凹坑。
抬脚往上走?一半阶梯时已经没?有任何光线。
她们脚步声消失,连同兴奋的尖叫与笑声。
无声。
无息。
只有雨声。
可?那真是雨声吗?
"嘀嗒……"
水龙头在漏水。
"吱呀呀"
木窗被风吹得砸在墙上哐哐响。
白芨站在楼梯转角,听到些微不同寻常的动静。
像猫在叫,又像是遭受某种痛苦的哭声。
她循着这道声音慢慢往上走?去。
漆黑长廊上,几扇用旧报纸糊住的窗户如同蚌壳张张合合。
天光撒入半边长廊,雨丝飘在脸上有种腥臭难闻的味道。
带着黄沙的脚印不知何时沾了血,一路通向最末端房间。
白芨低头看去,血印上层叠出好几只大小?胖瘦不同的轮廓,杂乱无章的同时深浅不一。
最新的那个印子?甚至还是鲜红色,在天光下微微反光。
最深的已经结痂,氧化成暗棕色,积年累月油漆般贴在地上。
她鼓足勇气,跟着脚印走?过去。
此时,天雷乍响。
照得长廊发亮。
雨丝打在手背上,冰凉刺骨。
明明那声音如此近,在推开房门那刻却是空荡荡的办公室。
自己……看错了?
白芨走?到门外,低头看去。
尘土厚重的长廊上不知何时布满血脚印。
从这头到那头,层叠干涸,积攒出无数对蚂蚁来说是围城的高墙。
哭声呜呜咽咽着风声传来,在耳边回响不停。
白芨再次撞开一扇门,依旧是空的。
她不信邪的去开第二扇、第三扇、第四扇……
直到走?廊上全部门都被打开。
“你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