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川姐, 你包场了吗?”白芨没告诉过?任何人,她觉得自家师父是个吃软饭的, 而岑让川,就是个隐藏的小富婆。

“没有啊。”岑让川也朝周围看去,“这片子冷门,又没流量没人看也正常。我中?午订票时发现就我们四个人,没想到进来后还是只有我们四个,哈哈赚了。”

严森银清分坐二人身?边, 把买来的爆米花分给她们。

银清第一次来不熟悉的地方,不怎么好奇, 反倒兴致缺缺。

他比镇子存在时间还要久远, 隔个几百年出来走动, 试探自己能走出多远, 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情绪崩溃之际,他时常宿在镇上?街巷河边, 无?数次试过?寻死。在这种压抑又绝望的心境下, 已经无?法再去探索镇子上?每扇门后都隐藏着什么。

当屏幕展开画面,绿底浮现,金标龙随之出现时,银清想, 这不就是几十年前镇子还是村子时,村口放的片子么。只不过?场地换了,清晰度也更高?。

他看了又看,实在没想明白这东西跟岑让川给自己买的电视机的区别在哪。在宅子她们窝在一起看电视不是更好吗?

这的气息污浊,常年昏暗下已经滋生出不少阴魂,正在暗处与她们一同看这场电影。若是在这呆久,对?身?体?不好。

银清忍不住问:“我们要在这多久?”

刚开场就突脸特写死人镜头,岑让川以为他又在装害怕,顺手托住他下巴引导着靠自己肩膀上?,随口说:“不超过?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一个时辰。

银清整个人都倾倒向她那边,不再说话。

白芨吃着焦糖味爆米花,她鲜少吃这些?零食饮料,但偶尔放纵一天也不大要紧。

严森坐在最里面,微微倾身?去看白芨旁边的岑让川,才坐下不到一会,银清怎么又黏上?他表姐了?

不会是……骨科?

他胡思?乱想一通,片头都没怎么看进去。

开场不过?十分钟,电影厅门被人推开。

一丝光亮渗入,极致明暗分割出一片长?长?三角形,裁剪出金黄透明的纸张,将昏暗照亮。

白芨转头去看的霎那,厅门已经关闭。

外面进来了个人。

祂低着头,走到四人前面座位,弓起的背在电影屏幕光下如同一条蠕动的黑色肉虫,慢慢爬行?到暗色角落。黑暗几乎将祂吞噬殆尽,残余半边身?体?也看不清细节,高?高?椅背遮住祂大半身?形,只看到搭在扶椅上?的手。

白芨对?于不守时的人有点不爽,微微蹙眉嘟囔:“电影开场这么久也给进吗?”

“镇上?没那么多讲究,我还见过?开场半小时才进来的。”严森低声说,“这不是你看诊,放松。你要是害怕,哥肩膀在这呢!啊!”

说刚说完,宽大屏幕上?又是突脸镜头,吓得严森趴在白芨肩上?。

“……”白芨无?语看他,瞥眼?岑让川,肚子里坏水咕噜噜冒,“我跟你换个座吧。让你有点安全感。”

两人是用气音说话,岑让川听不大清,只知道白芨和?严森不知怎么突然换了个位置。

“我也跟你换!”银清察觉到两人挨近,虎视眈眈盯着岑让川。

“安生点。”她用力把银清按回座位,顺带往他嘴里塞了个爆米花。

甜滋滋的味道在嘴里蔓延,香甜可口却因为味觉不太好折损一半。

偌大影院,只有他们这有甜香蔓延。

电影空调在秋季也被调得极地,不知道的以为是在冰窖。

音效本是响彻全场,竟也随着温度变低不少。

厅门在这时不知怎么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