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甚尔心头一紧，内心的警觉愈发强烈。

“不，这才好呢……”

他甩动着从咒灵口中探出的锁链，风从身侧刮起。

末端的天逆鉾，在地面上锵然划出一道道深深的刀痕。

他挥臂，锁链仿佛有生命般，带着无可抵挡的呼啸，向白发少年的额头袭去。

在即将击中的一瞬间，白发少年的头颅微微后仰，险而又险地避过了。

甚尔咬牙横拉锁链，天逆鉾再次向少年的脖颈平平削去。

少年骤然后倾，刀刃扫过他雪白的发丝。

每一次攻击，都比前一次更加迅猛，更加致命。

但五条悟每一次都能以精准的姿态，恰到好处地避开刀锋。

少年的声音轻而冷：“五条家代代相传的术式，坏处就是情报容易泄露。

禅院家出身的你，对无下限术式这么了解也不奇怪。”

他侧身再次避开了刃锋的攻击。

“但这个，在五条家中也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

他说着，手指微微一动，一枚苍蓝的光团，与一枚赤红的光团缓缓靠近。

“顺转和反转，让两个无穷互相碰撞，以此生成虚构质量，再打出去”

少年的指尖，璀璨的紫色光芒闪耀而起。

他做出弹指的手势，轻盈地将其弹出。

“虚式茈！”

霎那间，天地都被无穷无尽的紫色光芒笼罩。

虚无与实质的边界开始模糊，空间的震动让人感到窒息般的强烈压迫。

伏黑甚尔瞳孔骤缩，眼睁睁看着那团毁灭的光辉，席卷而来。

不对劲。那一瞬，甚尔下意识地想。

如果换成平时，他一定会甩下一句“我可不想白干活”就开溜。

但看着眼前这个觉醒的五条悟

或许是当世最强术师，咒术界的顶点，他不由得想要去否定，想要去压倒。

……在内心深处，他或许想要否定的是，那曾经将他否定的禅院家。

“哗啦”一声，锁链从掌间滑落。

甚尔身体的左侧肩膀以下，被轰出了一个边缘光滑的圆形缺口。

他心中忽然明了：他为了肯定自我，扭曲了平时的自我。

在那一刻，他就已经输了。

时间仿佛停滞。

内心的挣扎与悔恼交织在一起，甚尔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幅往昔的画面。

他的孩子，那刚出生的小婴儿安静地睡着。

黑发刺猬头的年轻女子怀抱着他，垂下长睫，满脸幸福安然。

他也曾拥有过幸福。

是他自己选择了舍弃自尊，选择了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他人的道路。

白发少年犹如一片从天而降的雪羽，轻盈地落在了他面前。

甚尔的眼神迷离，思绪被某种无法抗拒的情感牵引。

他的脑海中闪烁着一个画面

一个年幼的男孩，黑发刺猬头，嘴角带着一丝倔强地下撇，眼中藏着一种说不出的忧郁与不安。

那是他的儿子。

他想到了曾与禅院家主订下的契约：再过两三年，他的儿子就会被卖到禅院家。

禅院家，一个冷酷的深渊。

而眼前的五条悟……他深知这个人究竟有多么与众不同。

五条悟，咒术界的顶点，心肠不坏，甚至可以说是个好人。

若是能将自己的孩子交给他，那与禅院家相比，生活将会是完全不同的模样。

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线微光，几乎是下意识地，那句话想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