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温度比楼上要低两三度,景流玉用毯子给他包裹着,两个人黏在一起看电影。

喻圆感觉很无聊,电影是他要嚷嚷着看的,实际上并不怎么好看,所以在景流玉递过来水果的时候,大叫:“好痛,不要打我,主人不要打我,我会乖乖听话的!我好怕,呜呜呜”

他声音清亮,肺活量极高,叫得楼上感应灯都亮了。

景流玉已经受够了这种家暴狂的剧本了,想和他商量能不能再换个剧本的时候,大门被从外面重重地拍响了,连带着刺耳的门铃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紧接着正对着客厅的沙发的落地窗陡然出现了三张张怒气冲冲又令人熟悉的老脸。

景卫南干枯如同老树皮的脸上在看到窗内场景的时候,怒气瞬间变为呆愣,紧接着复杂中又夹杂着难以置信和震惊。

好像根本没法相信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切,或者不敢想象景流玉竟然做出这种事情,他们哆哆嗦嗦地站在窗口,身后跟着几个不敢碰他的物业。

喻圆吓得尖叫一声,裹着毛毯扑进景流玉怀里,带动了拴在茶几上的锁链哗啦啦地响,手忙脚乱间在他脖子上绕了两圈,景卫南的神情看起来更崩溃了。

等喻圆从楼上穿好衣服,解开锁链下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景流玉慵懒地侧坐在单人沙发上,长腿交叠着,景卫南和其余两个老人则是脸色很难看地在他对面,看见喻圆从楼上下来,脸色更难看了。

景流玉反倒神色稍霁,缓声问:“怎么下来了?去休息吧。”

剑拔弩张的气氛,山雨欲来的前奏,喻圆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他在楼上换衣服的时候想过,他就这么待着,景流玉那么厉害,可以自己在下面和他们对簿公堂,可以把一切事情都圆满地解决好,可以为他反抗所有人,他只要等一等就好了。

可他是个男人,男人就不应该躲着,他曾经在奶奶坟前发过誓,要好好对景流玉,他不能放任景流玉一个人面对狂风暴雨。

所以喻圆即使很害怕,很不想和他们争吵,还是选择走了下来。

反正有景流玉在呢,他什么都不用怕。

喻圆也不是没有幻想过,景流玉和他在一起的事情被景流玉家里知道,豪门大户,看起来又是那么的封建古板,一定不会允许景流玉喜欢男人。

他们到底是抵死抗争一定要在一起,还是景流玉忍痛和他分手,又或者景家拿他的父母作为威胁,逼迫他和景流玉分手,于是他忍痛放狠话和景流玉说拜拜。

但是这种场景下的橱柜,他倒是从未想过。

有点儿羞耻……

沙发上那么多位置,那么大块儿地方,喻圆偏偏要和去找景流玉,和他挤着坐。

双手搭在大腿上,努力挺直腰板,做出很无所畏惧的顽强姿态。

“你和我们说喜欢男人,和一个男人结婚了,他就是个这个男人?”景卫南嘴唇颤着,率先出声。

景流玉供认不讳:“是的,我爱他,和他在一起,并和他结婚了。”

喻圆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结的婚,但这个时候他还是选择老老实实不说话,景流玉这么说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于是顺着景流玉的话点点头。

他刚刚惊慌失措把锁链缠到脖子上,弄出了斑斑点点的青紫痕迹,脖子上一圈若隐若现的红痕,立时没有显现,现在坐下来才浮现出来。

景流玉忍不住用手指心疼地轻轻刮了刮,轻声问他疼不疼。

喻圆毫不知情地摇头,露出牙齿,说不疼。

景卫南连景流玉和喻圆这种人做朋友都难以接受,更别提景流玉和他在一起了,他们本来是抱着棒打鸳鸯的想法来的,却因为在站在窗前时看到听到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