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循着气味的来源,走到厨房,喻圆刚把晾好的药过滤进秘色瓷碗里,青绿的瓷器搭着棕黑色汤药,汩汩冒着热气,看一眼都恶心。
喻圆看见他,下意识的眼睛一亮,想扑过去,心一凉,又生生克制住了,捏着鼻子把汤药一口灌进去,果然心平气和,无欲无求了起来。
景流玉看得直皱眉头,在冰箱给他翻了瓶果汁开盖急忙递过去,给他顺背:“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喻圆避开他的手,也忽略他递来的果汁,他几乎克制不住强烈的冲动要向景流玉问个清楚,可话到嘴边就退缩了,咽了回去,他是不敢寻求真相的缩头乌龟,是能拖就拖的王八蛋,是离不开景流玉的窝囊废。
他只敢问:“景流玉,我在你心里算什么?”他发现自己自己可悲的竟然连问这种问题的时候都不敢抬眼看景流玉。
景流玉也奇怪,喻圆竟然不黏他了,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冷漠。
往常他只要到家,喻圆就会像条脱缰的野狗,或者出膛的炮弹,冲到他怀里吊在他身上。
而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因为在床上他说错了话,现在不止冷漠,还在问他奇怪的问题。
是因为几天没有回家,喻圆开始闹脾气了吗?他觉得好笑又可爱,叹息一声,走上前去,想抱着亲亲哄哄,又被喻圆侧身躲开了。
“圆圆,怎么了?哪儿又不高兴了?想要什么都给你买好不好?别生气了?身体不舒服吗?医生怎么说?我明天推掉工作再陪你去仔细检查一下好不好?”
景流玉脱离工作,浑身凌厉沉稳的气质都柔和起来,愈发显得优容的五官柔情似水,隐匿在眼角眉梢的细微疲惫平添几分成熟男人的性感。
他自生着一副不算凌厉的瑞凤眼,若不是周身气质衬着,实则要显得有些妖气,温柔看人的时候自然一派情深。
喻圆最受不了景流玉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就是这样,永远这样,不管他做什么景流玉都哄着他,让他觉得自己被捧在掌心里疼爱似的。
他想着想着就给自己气哭了,讨厌不起来景流玉,恨自己没出息,在砂锅里加了点儿纯净水,打开天然气煮沸,说:“你也喝点儿汤药调理一下吧。”
都别喜欢男人了,当同性恋要倒大霉的。
“圆圆……”他一哭景流玉就见不得,抬手去给他擦眼泪。
喻圆扭头跑回房间。
新煮的那一锅汤药到底是没人喝,喻圆晚上倒进碗里,盖了层保鲜膜封入冰箱,等着明早取出来喝。
景流玉想跟他谈谈,喻圆硬是躲着他,房门上锁,避而不见,就连晚上也不和他一起睡了,早上天不亮就出门去学校,天黑透了才回家。
这算是他第一次真正面对感情问题,他甚至不知道哪儿得罪了喻圆,从一开始的心疼变得莫名其妙,甚至多了几分怒气。
他想着空出时间带人家出去玩儿,人却给闹脾气,哪儿疼哪儿痒就是不说,干晾着他。
蒙特雪茄点燃后淡淡的木质奶油味为还被夜色笼罩的客厅缓解了沉闷,景流玉特意在凌晨四点等他。
没一会儿楼上传来响动,喻圆挎着书包下来,两个人目光对上,喻圆又像泥鳅一样划走,让景流玉沾不着一片衣角。
景流玉心脏酸酸麻麻的,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连着三天被冷暴力,已经超出他的忍耐极限,喻圆这是跟他蹬鼻子上脸。
他纵容愿意伏小做低地哄不代表愿意被人晾着。
他按灭烟蒂,叫小王派人跟着。
什么天大的问题他都能给摆平了,就是喻圆得了绝症,要死了要不行了,他也管到底,救得活他砸锅卖铁也救,救不活他管吹拉弹唱盖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