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动作很轻,长长的头发在他手里很乖巧,淌下的波浪弧度扫过冷白肤色包裹的腕骨,接着重新垂在她的身后,泛着柔软的银光。

穿进发丝的指腹偶尔蹭过头皮,神无梦感到一股从心里钻出的痒意,但身体两侧的手臂阻止了她的躲闪。

耳边的呼吸平稳,整个过程都仿佛理所当然。

退缩感转瞬即逝,神无梦的嘴唇微微张开,对上那双碧绿的深邃瞳孔后又觉得这跟在美国时也没什么不同,当时那堆五颜六色的辫子也是他帮忙扎的嘛!

距离过近会导致体温升高,体温升高会导致心跳加速,她后退一步,抬手去摸高高束起的马尾,发出个轻轻的鼻音:“嗯。”

“咳咳……”降谷零不知道这是他今天第几次咳嗽了,不断加重语气地强调道,“你准备让这个还在追杀名单上的男人开着那辆雪佛兰C1500把你送到组织的安全屋门外?”

这个在追杀名单上的男人不仅已经去过那栋组织的安全屋,前段时间甚至还在里头过夜了。

神无梦估计这句话说出来又要让某个公安卧底怒火连天,十分善良地选择了保密,认同他的意见道:“那我跟波本走吧,本来也是他把我带过来的!”

某些人表现得太过直接,赤井秀一在脑海内回忆今天降谷零接二连三的反常举动,很难将它们全部当作“为了和自己作对”。

至少在回到日本前他都没从西拉口中听过波本的名字,在他的判断中,她宁愿独自打车离开都不愿意和反感的男人继续相处,就像当年她搬出安全屋后临时回来的那次一样。

而这种悄无声息的未知转变,西拉自己一定没有发觉。

赤井秀一的眼睑压下,并不认为自己有提醒的义务。他选择冷静地旁观,从中推演出更加准确的走向。

她不是个迟钝的人,反而因为外貌与性格的优势更加敏锐,在大多数情况下都能接收到对方表现的好感,但她似乎只具有“是”与“否”的判断能力,对情感浓度也只有“1”与“0”的分别。

仿佛有一把标尺在她的心中,只有刻度满格才能达到她的评判标准,而在此之下,她甚至不愿意花费时间区分,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无论是真情还是假意。

不过

赤井秀一认为此刻的降谷零还在刻度之外,就像他的名字一样。

她的链条包还在他的手上,赤井秀一转身按下电梯,说道:“那就辛苦波本了,我送你们去停车场。”

神无梦对他的分析毫不知情,心里惦记着世良真纯的教学视频,跟在他后面可惜道:“本来还有个东西想给你看的,只能下次了,说不定那时候我已经出师了呢!”

她很明显在卖关子,赤井秀一配合地表露出好奇:“我晚上去找你?”

“那还是不要了!”神无梦不满地戳戳他的后腰,“上次差点把我吓死,你要是被琴酒发现了我真的不会救你的!”

“上次”是哪次?

降谷零很不喜欢这种加密式的对话,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跳动的电梯数字,在心里催着它再快一点。

该死的FBI!

“叮”

降谷零第一个走出电梯,他恨不得下一秒就看到自己的车,但健身房的停车区域离这边还有一段距离,他又不可能走出太远给另外两个人足够的私密空间,只能按捺着烦躁的心情一步一步往前走。

从医院出来,神无梦总算找到机会和他们说自己正在调查的事件:“我怀疑这家医院把流产的胚囊偷偷卖出去。”

“我最近加入了一个教会,里面的人都供奉用婴儿胚胎做的‘圣童’,相信供奉这个能够给他们带来财富美貌权力之类的东西。”

神无梦说道:“有个信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