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根子一红。

眼皮子竭尽全力掀起,怒目而视,喉咙里蹦出“卫瓒”两个字来。

便见卫瓒一怔,却是眼神儿飘忽了一下:“没病糊涂啊。”

他烧得满面通红,不忘瞪他,说:“怎么是你。”

卫瓒说:“你那两个小丫头,一个煎药看炉子去了,另一个驾了一夜的车回来,总得歇口气。”

又笑说:“你态度好点,除了我没人伺候你了。

他哑着嗓子说:“你会伺候个屁的人。”

卫瓒却说:“我慢慢学。”

他睁着眼睛都费劲儿,闭上了心里赌气想,小侯爷学什么伺候人,放他在这儿就算了。

他少换一件衣裳,少喝一口茶水,横不能在这儿就咽了气。

却又下意识,死死攥着自己的腰带,

直到卫瓒在他耳边儿忍着笑说。

“别攥着了,骗你的,不扒你底裤。”

他才心一松,放了手。

――又昏睡过去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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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鸢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隔日的白天了。

知雪已是在补觉。

照霜倒是精神不错,只是出去探听消息去了。

的确是习武的人身体康健些。

卫瓒照顾了沈鸢一天两宿,在沈鸢的床边儿打了个盹儿的功夫,醒来就对上那小病秧子若有所思的眼,不知瞧了他多久。

见他醒了,却面色骤然微红,将眼神儿错过他去。

卫瓒打了个呵欠,伸手去摸了摸沈鸢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

这才松了一口气,说:“还好退热了。”

再不退热,他就要质疑知雪的医术,把这小病秧子强行扛回侯府了。

在这方面,他算不得有耐心。

沈鸢让他摸得有些不自在,问他:“你怎么不走。”

卫瓒笑说:“我这不是让你劫来了么?”

沈鸢冷哼了一声。

声音里几分郁郁气恼:分明目的已经达成了,却阴错阳差,像是输了一截子似的味道。

故撇着头往窗边看。

卫瓒忍着笑,说:“锅里面煮了粥,我去给你盛一些。”

沈鸢低着头,说了声:“好。”

指尖儿偷偷去抠被子上的刺绣。

正午时分,日光透过纸窗落在沈鸢的身上,沁出了薄薄的微红,叫那苍白的病容多了几分生机。

沈鸢喝粥很有趣,会趁人不注意先探出舌尖儿,试一试温度,确认不烫,才慢条斯理、斯斯文文往下吃。

惹得他不住往沈鸢那头看。

看着看着,又忍不住同沈鸢说话:“你这一觉睡得好久,想是把考时熬的夜都补回来了。”

“倒不如平日里多睡些,没准儿还能少病几次。”

沈鸢却垂着眸,慢慢说:“病时睡的太久了,总觉得丢了许多时间。”

说这话的时候,轻轻看了他一眼,道:“我比小侯爷大两岁,如今却一事无成。”

他微微一怔。

却是沈鸢问:“外面如何了。”

卫瓒说:“咱们给李文婴灌的蒙汗药不少,我问了知雪,说是不睡个一两天醒不过来,就算醒过来了,金雀卫要撬开他的嘴还有一段时间。”

那蒙汗药还是给他准备的。

他一看那个药量,很是感慨了一下沈鸢的心黑手毒。

真要吃下去,沈鸢把他卖了他都不知道。

沈鸢说:“你不着急?”

他说:“我急什么。”

沈鸢慢慢思忖着说:“现在幕后人只怕急着灭口李文婴,只要李文婴死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