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了房间时,没见着沈鸢的影子。

便问侍女:“折春呢?”

侍女答:“公子还在池子里呢。”

卫瓒一怔:“怎么泡了这样久。”

便奔着池子去瞧。

卫瓒一过去,瞧见怜儿和几个侍女都在门口立着。

他一问,才听怜儿说:“公子泡了一阵子,便说不要人伺候,叫我们都出来了。”

卫瓒又问:“他还说什么了?”

怜儿不说话。

卫瓒眯起眼睛,冲怜儿招了招手。

怜儿这四面透风的间谍已做惯了,小心翼翼在他耳边儿说:“公子还说,要是你来了,就当没瞧见,放你进去就是了。”

感情是专程等着他呢。

卫瓒闻言一听,哪能不清楚沈鸢的意图,再想到沈鸢说这话时别别扭扭的神色,险些笑出了声来。

忽得又想到,两个时辰,这小病秧子别是让这汤泉给炖熟了吧。

他急匆匆进去,只见沈鸢已让这汤泉给泡过头了。整个人都虾子一样红,目光也涣散慵懒,手臂并脸孔在池子边趴着透口气,只剩下小半个身子还在池子里头浸着不愿出来。

听得他脚步声,立马往池子里一浸,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卫瓒也只得忍着笑,装着一无所知的模样进去。

沈鸢声音里都带了几分昏意,还记得装模作样,眯着眼睛睨他说:“谁准你进来的。”

卫瓒也装模作样答:“我听说你泡得太久了,便过来瞧瞧。”

沈鸢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没瞧出他的假来,低低“嗯”了一声。

卫瓒走近了,便低下身摸了摸他的脸,又展开手瞧了瞧。果然,连手指都给泡皱了。

卫瓒道:“你再不出来,就要泡昏在这里了。”

沈鸢说:“我又不是傻子,也只再泡一刻钟。”

嗯,看出来了,已经半个人都从池子里爬出来晾着了。

好在这屋里头并不冷,不至于将沈鸢凉着了。

卫瓒忍着笑,扭身去寻了件干净的披风和布巾,这才将人从池子里捞出来,只将披风披在肩上,挡了修长柔软的身体。

他衣衫整齐,搂着只有一件披风的沈鸢。

沈鸢不大情愿如此,但这会儿让热气给泡得晕了,也只抱怨两句,就懒洋洋搂着他脖子,将微热的面孔埋在他微凉的颈窝里蹭了蹭。

卫瓒让他蹭得一酥,声音都哑了,好一阵子才说:“你头晕不晕?”

沈鸢嘀咕说:“有点儿,好像是泡得久了。”

卫瓒不由好笑:“那你还泡。”

沈鸢不答。

卫瓒一边帮他擦头发,一边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又揉了揉耳垂,果然摸了一手的热。

一时半会儿不好出这屋子,沈鸢这样湿淋淋的,倒容易让冷气激着,卫瓒便将鞋子脱了,也跟着坐在池边,只小腿以下浸在热水里。

刚刚换过的衣袍一角被温泉水浸得湿了,沈鸢用白皙的足一下一下撩着热水,在他衣角蹭了蹭,又回到热水里泡着去了。

卫瓒喉结动了动。

见旁边还有一壶薄荷茶,便倒了一杯,凑到沈鸢的唇边,温声说:“你醒一醒神,我们再出去。”

沈鸢“唔”了一声,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仍是贴在他怀里,说:“我想吃薄荷凉糕。”

卫瓒说:“一会儿便让他们做了来。”

沈鸢似乎脸上还是热,在他颈窝里蹭着消了消热度。

这会儿也不知是不是脑子清醒些了,坐着似乎也不大舒服,蹭来蹭去,找着了个舒服的地方。

然后,又动了动。

再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