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低着头看他不争气的阿大阿二阿三阿四。

这下卫瓒努力装没瞧见也没法子了,只得急促笑了一声,低下身来替他捡兔子球。

一只一只塞到沈鸢手里。

沈鸢黑着脸、努力不看卫瓒。

却听见卫瓒绷不住笑意问他:“这是阿二还是阿三?”

沈鸢:……他念出来了?

卫瓒到底是没忍住,抱着他狂笑了好一阵子。

沈鸢不但没想明白成亲这回事儿。

还丢了好大一个人,一直让卫瓒笑到了中午。

只笑到中午的原因,是因为卫瓒晌午去侯夫人那儿吃饭时,饭没吃多少,倒受了靖安侯好一顿排揎。

就这么成亲后的两个月时间里。卫瓒能见到他爹靖安侯的次数,已经超过了前两年的总和――他亲爹活像是防强盗似的防着他。

他跟沈鸢在府里头拉个手,靖安侯便要黑脸,见他们俩走得近一点儿,恨不得拿尺子去把他俩给隔开,就连家宴一同吃饭,见着卫瓒面色都是黑的,一副恨不得把他剔出靖安侯府的架势。

晌午回院儿的时候,卫瓒已把兔子球的事儿给忘了,倒是惹了好大一肚子气,嘀咕说:“这是我亲爹呢。”

沈鸢坐在桌边一页一页翻账册:“胡说什么呢。”

卫瓒只一手将外裳解了,便在床上一倒,便嘀咕:“本来么,没见过亲爹这么不盼着儿子好的。”

“在院外头派人盯着也就算了。”

“今儿还跟我说,让我跟你分房住。”

“他就是指望着把你跟我隔开,等我一松口,就赶紧把婚事断了,好再给你配个别人。”

“他做梦。”

沈鸢垂眸说:“国子学里不教了么,到了七十岁才能与正房同居共寝,此前都分房而居。”

卫瓒闻言,古怪看了他半晌:“沈折春。”

沈鸢“嗯?”了一声。

卫瓒说:“你不会真听了国子学那老头儿的话,要我七十再跟你睡一起吧?”

沈鸢嘴唇勾了勾,故意说:“并无不可。”

卫瓒面孔瞬间便扭曲了,半晌说:“沈折春,你趁着我年少力壮,可得花开堪折直须折,真过了七十我纵是有心也无力了,你就真只能守着咱们俩的阿大阿二过日子了……”

话音未落。

沈鸢便抓起身侧的一本书扔了过去。

卫瓒脸上盖着书,闷闷笑了好一阵子,只听得屋里头账册翻页的声音。

沈鸢翻了两页账册,用余光略过卫瓒一眼,见那人正一身家常素净的衣袍,不着冠玉,仰面枕着双臂躺在床上,眼底尚且含着几分笑,用手轻轻摆弄着床角摇晃的香包。

只在他几臂远的地方。

沈鸢却不知为什么,看了许久。

直到翻账册的声音停了,卫瓒扭过头来看他。

他才收回目光。

卫瓒:“账册看完了?”

沈鸢:“没有。”

卫瓒:“什么账,要看这么久。”

沈鸢垂眸:“想盘下一家药铺来,这会儿正打算呢。”

卫瓒:“盘药铺做什么?”

沈鸢道:“知雪同林大夫学了一阵子,这会儿林大夫进宫给圣上请脉去了,她便想着正经做大夫。”

“我想着她四处出入宅院也不方便,便打量着给她盘一个小药铺下来,掌柜学徒都留着,她只在里头坐堂看诊也好,往后只算是她的家业了。”

他见着知雪眼下是用不上嫁妆了,还不如给她置点家业,往后也好安身立命。

只是天子脚下,想要盘下一处不错的药铺,也得看时机。

沈鸢看了几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