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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却轻蔑而平淡地看着他:“不过是些大道理罢了,是个读书人都会粉饰几句,可事到临头,连几两白银都抵不过。”
“人之贪婪欲壑,若真几句道理便可以罢休,这千百年来又何来征战,你又为何这些年与卫瓒明争暗斗?”
沈鸢却半晌轻声说:“我不是与卫瓒斗,是与自己斗。”
“沈鸢学兵书时,头一句学的便是,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
“怒可以复喜,愠可以复悦。一时的嫉恨,也总有止息之日。”
“而亡国不可以复存,死者不可以复生。”
他一夜一夜憎恶折磨自己,与自己漫长争斗,直至自己已确信无法成为卫瓒,仍是无法遏制自己的渴望。
安王温声问他:“果真有止息之日?沈解元未免想得太好。”
沈鸢道:“纵无止息,我之喜怒爱恨,纠缠往复,也只应折磨我一人。”
安王却是静静看了他文弱的面孔半晌,听不出话中是讥讽还是嘲弄:“沈解元好气魄,如今倒还能惦记着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