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夫本是来给他诊脉来的,却不知为什么,心里头多了一丝盼头。

大约是因为见了叶大夫那神异的本事,反而期待也膨胀变大了。

林桂樟目光便转到沈鸢身上,说:“我连医囊都带了来,有什么不方便,请沈公子伸出手来。”

两人便在桌旁坐下了。

正值黄昏,西风残照,窗外的天空红了半边儿,沈鸢的心跟日头一起,被悬在远处的山尖上,不知是升起还是坠下,只一突一突地跳着。

林桂樟将指搭在沈鸢的手腕上,诊听了片刻。

又是一句一句细细地问,沈鸢一句一句地答,仍是求医问药的惯例。

卫瓒在边儿上瞧着,连呼吸都轻缓了,仿佛在替沈鸢等一个答案。

最终却见那林桂樟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沈公子,你这身子还有调理的余地,我这些日子留在这里,帮你开方施针,至少能教公子往后都健康自在些。”

卫瓒听了这一句,便知道后头还有话没说完。

果然,林桂樟道:“只是若要习武上阵,与人拼杀,却是不大可能了。”

沈鸢的眉眼出现了微不可察的滞涩,心仿佛也沉甸甸地落了下去。

却是头一回将袖子又挽了挽,垂着眉眼,几分固执说:“林大夫,您可否再看一看。”

“林大夫连易容改貌都能做到……想来我这病也不是没法子。”

林桂樟摇了摇头:“易容改貌,是皮肉上的手法。沈公子这身子不是病,是耽误太久了,已亏空了。”

说着,便细致为他讲解个中医理。

那些冗长的词句,很难钻进此刻的沈鸢耳朵里。

沈鸢低着头,一字一句听过了,轻声道:“我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