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的话，新人类代谢快，管制类产品也不好搞，这并不是什么经济实惠的方案。

所以他在这十年里，最常忍受的东西是饥饿，其次才是精神力使用过度的焦虑无法放松。

而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几乎能够听到细胞死亡的声音，一个急速运作的循环在他的身体里进行。

精神力极限使用在抽取他的体力，本来就到极限的身体在这样的压榨下，无法得到休息，只能催促秦胜雪不断摄取食物。

他脚边的营养剂空管已经堆起来了。

秦胜雪却仍旧觉得饥饿，从身体到精神的双重饥饿，一支营养剂下去，好像瞬间就被抽空了。

单纯食物的补给已经不够了。

他刚好一点儿的心情，又变得有点儿暴躁了，忍不住又拆了一支，没犹豫又灌了下去，有所缓和，但监视光屏上显示星盗那边队列又乱了。

秦胜雪直接给雷米尔一个通讯拨过去，一句废话没有，直接就是：“你的人要再乱糟糟地浪费我时间试试看？”

他当然不会在这个当口对星盗那边做什么范围攻击，但要给雷米尔一个人吃苦头还是做得到的。

话说到这，只要雷米尔不是个傻子，就该知道怎么做。

雷米尔一点儿也不为他的语气不客气而生气，而是耐心地说：“抱歉，我这边是自由散漫惯了，我会让他们改正的。”

星盗要指望他们多有纪律性，基本就是胡扯，好在雷米尔说话还是管用，那边做了下调整，整个交接就又流畅了一些。

秦胜雪看到了，心里气顺了一点，偏偏雷米尔不识相，轻声问他：“我们能聊聊吗？”

秦将军眉头一皱，没好气地回：“聊你爹？”

雷米尔却好说话：“可以。”

秦胜雪本来不想给他撩骚的机会的，但现在觉得听一听也行。

瓦伦丁隐藏得太深了，他几乎是横空出世的，没人知道他的过去，甚至连他的现在都没人清楚。

联邦对他的已知资料几乎可以说除了年纪性别之外一切成谜，就这还不知道真假，就只知道他在星际海盗各自为政大鱼吃小鱼的混乱时代，整合了大部分势力，又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现在不说所有星盗都是他的手下，但也差不多了。

秦胜雪：“那你应该知道我知道什么想听什么的。”

雷米尔轻笑，然后无奈地说：“当然，但我想你可能也不会相信，我对我的父亲了解得也不多。”

秦胜雪没吭声，这话他信一半，瓦伦丁也许真的足够谨慎，谨慎到唯一的儿子对他都不够了解，他更相信，雷米尔并没有那么老实。

瓦伦丁是他爹，他这么多年作为唯一的继承人，怎么可能会不去想办法探寻。

他知道的一定远比瓦伦丁想他知道的更多，雷米尔这个人比他的外表更具备欺骗性。

秦胜雪甚至觉得某种意义上他和雷米尔算是同类人，他们都很会利用外表的优势。

雷米尔吃亏就吃亏在，他的身份在他们见面的第一时间就被秦胜雪知道了，所以之后他说的每句话，可信程度都要直线下降至少七成，完全仅供参考。

接着秦胜雪就雷米尔诉说了他有点儿惹人怜爱的童年，他的母亲去世的很早，早到他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父亲很少来亲自来看他，为了保证安全，也为了防止他对别人产生过多依赖，所以雷米尔是被保姆机器人照顾长大的。

雷米尔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说：“我不会让我的孩子这样长大的。”

如果他不是瓦伦丁的儿子，而是任何一个家长工作繁忙而被忽略了的普通人，那这句话，就会显得很真诚，很能打动人。

他在表达，他会给未来的孩子一个足够关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