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抗争着体内的杀毒软件，逐渐一点点侵蚀了能抹杀她意识体的底层自毁程序。

她的动静并没有被沙发上交谈的两人听见。

“你自己小心点啊，一会洗澡别沾水。”

顾姝给她递过药，知道姜沉绯不喜欢别人接触太过，也就没有帮忙。

“等会晚餐我找人送过来给你，要是没见好你就去找医生看下。”

“你说你，怎么一上来就崴脚，在这躺三天，回头又带着伤回去，白来了。”

她这人就是唠叨，话一开头就停不下来。

姜沉绯很无奈地看着她。

“顾姝，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

顾姝声音顿住，愣了一会，良久才笑了一声，垂下眼。

“那你照顾好自己。”

虽然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但顾姝还是忍不住像以前那样对她，又被姜沉绯提醒才反应过来。

她们都不小了，已经不会再像那时候一样脆弱了。

棕发女人把药给她，拍了拍姜沉绯的肩膀才离开。

姜沉绯在她走后松懈下来，抱膝缩在沙发上，目光没有焦点，像在发呆。

“主人？”

沉默了很久很久的涂南终于恢复了平时温柔的模样，她大步走过来，接过姜沉绯手里的药水，摇了摇，“我帮您喷吧。”

黑发女人惊回神，抬头撞入机器人的眼神里。

饱含着温柔的忠诚，奇异地抚平了她因为往事而焦躁的心。

“涂南，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她神使鬼差地询问出声，但才说几个字，女人就顿住，把剩下的问话都咽下去。

姜沉绯闭眼深吸了口气，清醒过来。

真是疯了，居然想问机器人这种问题。

“主人刚刚想说什么？”涂南直觉她要问的事很重要，乖巧蹲在她面前，温柔且毫无攻击性的回问。

机器人在很多时候，都能带给人更多的信任，无论是直白的语言，还是单一的程序，都比人心的复杂多变要令人安心。

姜沉绯有时候会很庆幸买回了涂南，或许在她紧绷枯燥的日子里，机器人是最后能放松的港湾。

只要不整什么幺蛾子，例如突然抓着她的手摸胸的话。

她不自觉扫过涂南的身体，忍不住偏开了眼。

“没什么，涂药吧。”姜沉绯轻咳一声说。

涂南盯着她看了几秒，实在扫描不出什么新东西，只好低头，小心翼翼捧起她的脚，往上面喷药水。

机器人金色的头发垂落，有几缕扫到了她的脚背。

姜沉绯一僵，非常敏感地察觉到痒，想缩回来，但被涂南的手牢牢圈住脚腕，挣脱不开。

机器人的手温温凉凉，其实握着她挺舒服的，现在还仔细地帮她包扎。

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

姜沉绯看着她的发旋好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抬手，又摸了摸机器人柔顺的金发，一下一下，像是找到了什么解压的小玩具。

“如果，如果是别人买下你，你也会这样吗？”

她脑子感觉被什么蒙蔽了一样，脱口而出。

“嗯？”涂南猛然抬头，蓝色的眼睛几近闪烁，直愣愣地看入姜沉绯的眼底。

“主人是……想要什么样的回答？”

她知道自己作为机器人，应该回答是。

的确，如果买下她的是别人，她也一样会忠诚地对待。

但此刻，涂南系统运转计算，推导出来的结果，却告诉她不应该这样回答。

她想还是不一样的，如果是别人，她不会对主人产生情绪。

机器人的眼神太赤I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