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花粉过敏,我怎么敢摆真花。”尹绪关上房间的窗户,走过来靠着岑今溧,“是我自己做的,折了很久。”

岑今溧小心地抚摸白色花瓣,觉得它蹩脚的做工十分顺眼。

“我找调音师调好音了,试试吗?”尹绪掀开琴盖,摁了几个杂音。

岑今溧把花放在琴谱架上,坐在琴凳上,他简单试了几个音,然后流畅地弹起一支曲子。

卡农。尹绪在疗养院点名要听的那首。

一曲毕,岑今溧转头看着尹绪,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睛亮亮的,看起来很开心。

良久,他才问:“尹绪,你为什么要在房子里修一个琴房?”

“因为我觉得,这里应该有一间琴房。”尹绪靠在岑今溧身边,抓住他戴戒指的左手,“你戴戒指真好看。”

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好看。岑今溧就应该戴着他送的戒指弹琴。

“尹绪。”岑今溧抿嘴,欲言又止,“你能不能,去我家拿一本琴谱。”

“一定要现在去吗?”尹绪不太想和岑今溧分开。

“就是现在。”岑今溧抬头看着尹绪,很认真地说,“立刻,马上就要。”

“很急。”岑今溧拉着尹绪的手轻微摇晃一下,“去拿吧。”

这近乎撒娇的小动作立刻让尹绪肝脑涂地,他说:“那好吧,哪本琴谱?”

“琴房书柜最顶层,蓝色封皮,第一首是德彪西的月光。”

“那你在家里等我。”尹绪俯身亲他一下,“半个小时我就回来。”

尹绪开车回到岑家,到琴房去找岑今溧说的那本琴谱,学生时期他常帮岑今溧拿琴谱,对书柜的布局很熟悉。

他很快找到那本蓝色封皮的薄琴谱,翻开第一页,确认是德彪西的月光,他合上纸页,想抖抖上面的灰,纸张翻飞之间,一个小纸片蝴蝶似的飘落在地。

纸片是粉色的,皱皱巴巴,边缘很不规则,露出泛白的内里纤维,是被暴力撕扯的痕迹。

尹绪捡起小纸片,对纸张的颜色和材质有种惊心的熟悉感,他手心莫名出了汗,翻转纸片,他看见灵动飘逸的三个字

致尹绪

作者有话说:

更了!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正文完)

【“我喜欢的人是尹绪。”】

字迹端端正正,笔画流畅顺滑,“致”与“尹绪”之间隔了一个不窄不宽的间隙,显露着笔者对后两个字的郑重。

手心的汗沾上纸片,尹绪胸口喧嚣,他几乎是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这张粉色纸片,与六年前岑今溧的情书是一样的材质。

“致尹绪”。

手里的琴谱啪一声掉落在地,他顾不上捡,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出琴房,出了岑家,他开上车,一路回到自己家。

尹绪步履匆忙地夺门而入,不顾沙发上的尹母的疑惑,大跨步跑进自己的房间。

他在书柜上拼命翻找,一本本书被丢在地上,他拿出最里层落满灰尘的厚书,在书页里找到一页脏旧的粉色信纸。

信纸被撕碎成十多片,却被胶布小心地粘合成原来的形状,长方形的信纸到处是缺口,最瞩目的是左上角最大的一片缺损。

粉色信纸沾着脏污,字迹也被污染得不甚清晰,但尹绪清楚记得每一个字。

这是六年前岑今溧写的那封情书。

它被尹绪暴力撕扯,在大庭广众之下念了出来,然后被岑今溧撕得粉碎,丢进了垃圾桶。

谁也不知道的是,尹绪把它捡了回来。

那天放学后他去到岑今溧的班级,在值日同学手里接过那个垃圾桶,一点一点地翻找,把撕成碎片的情书捡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