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弃般佝偻下去,“怀孕只是个意外。”
魏医生惊讶:“你家里人呢?”
“他们在国外,国内只有我一个人。”岑今溧平静地说。
“你,唉!”魏医生看着岑今溧单薄的身体,想起五年前,他也是独自来看病,他在医院隔离室住了三天,这期间他没有跟任何人通过电话,没有人来看过他,连外卖送餐都是护士帮他带进来。
生了那么麻烦的病却没人照顾,本应该是非常难过的事,但岑今溧没有哭,他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好像早已习惯独自处理任何事情。
没想到五年后还是这样,怎么就这么可怜。
魏医生:“流产的话有人流和药流,你现在妊娠未满三个月,我建议药流,对身体伤害相对较小。”
“我劝你再想想,你现在情绪不稳定,做决定太草率了。你国内没有认识的人吗?朋友也行,让他们来陪陪你,你冷静一下再做决定。”
岑今溧:“药流吧,医生,我现在很冷静。”
他看着魏医生,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我本来就没有养育下一代的计划。”
“而且,我不想我的小孩出生在单亲家庭。”
下午两点整,岑今溧拿到流产的处方药,根据医嘱,需要兑温水口服,等待约两小时,他会阵发性腹痛,生殖腔流血,最后排出胚胎组织,再复诊检查生殖腔是否有残留,无异常就算成功流产。
岑今溧来到靠楼道的等待椅,或许是因为他脸色太差,浑身都在发抖,一个女孩好心给他让座,还给他倒了热水。
岑今溧连道谢的力气都没有,他被乱七八糟的信息素激得浑身难受,混乱思绪堵塞所有感官,他几乎是瘫软在椅子上。
他打开病历袋,查看那张被他揉皱的B超检查单,图片黑糊糊的,什么也认不出,岑今溧没有实感地摸自己下腹,皮肤鼓起柔软的弧度,他以为是自己胖了,没想到是怀孕了。
他感到一股强烈的荒诞感,这个世界似乎是为针对岑今溧而存在,五年前,他与尹绪闹掰,在最不需要分化的时候分化为Omega,患上麻烦的罕见病;五年后的现在,他在回F国前夕查出怀孕,孩子的父亲却即将向他人求婚。
他总是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得到的还总是残次品。
岑今溧放下B超单,拿起那盒药翻看说明书。
他一个字都读不下去,他其实根本没下定决心打胎,只是逃避的本能促使他机械性地选择最合适的一条路。
23岁的岑今溧对下一代没有任何计划,也没想过生育。但17岁的岑今溧是对家庭有过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