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就在张遮不知该留还是该退之际,盛汝筠闷声吩咐一句,“你去盯着些,那蠢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下得了手。”
“是!老奴这就去盯着!”
张遮如遇大赦,躬身碎步退了出去,走到殿外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二人简直有呕不完的气!
薛轻凝还有些长进,这一次并未为了永寿宫的消息再困顿,可上书房中的这位可以说一点长进都没有,方才简直要将自己气炸!
明明关切着薛轻凝,却又不肯明言,就好似昨夜明明在城楼站到半夜,也不肯进永和宫。
张遮笑着摇摇头,往内务出而去。
翌日,薛轻凝便正是代理六宫。
景元宫也迎来了从未有过的热闹,各处前来请示的宫人便如行云流水不断,在景元宫中进进出出,几乎要将门槛都踩低半截。
见了几拨之后,她便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于是唤了魏嬷嬷前来询问。
“宫中明明有内务府,这些人怎地连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来与本宫请示?”薛轻凝稍稍偏头,“难道内务府分管各处只是摆设?”
魏嬷嬷讪笑一声,也不瞒她,“娘娘刚走马上任,宫中各处都各怀心事,有人不坏好意,有人临风观望,都在等着罢了。”
“今日来的这些人怎会不知该向谁请示,不过背后有无人撺掇着来打扰娘娘,奴婢便不敢妄言了。”
薛轻凝微微眯眸,背后的人是谁,那不是显而易见吗?
自己今日刚刚理事,他们便故意前来添乱,拿来的那些账目清单杂乱不堪,她根本无从下手。
这样一来,别人便有了诟病的把柄,此事再传到盛汝筠耳中,更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原来如此,”她伸手端起温茶,轻轻吹了吹,“去把宫门关了,就说本宫今日有些疲乏,不便见客。”
“明日一早,让内务府五部的管事来景元宫一趟。”
“是,娘娘。”
魏嬷嬷心下暗赞,这人果然心思通透,一点就通。
景元宫闭门不见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沈太后耳中。
“她竟然不敢见人么?”沈太后眼中甚是得意,“当初不是信心满满接了差事,这才第一天便下不了台了?”
唐嬷嬷跟着哂笑不已,“没本事料理也就罢了,官威倒是不小,今日让人去通传内务府五部的管事,说是明日必须去一趟景元宫,不知要起什么妖风呢!”
沈太后微微眯眸,细细琢磨着什么,片刻吩咐,“你去传我的口谕,让他们五人都放机灵些,明日谁若是坏了哀家的好事,哀家必然不会放过他!”
“是!”
沈太后眸中寒厉,这些人大多是她在皇后之位事提拔起来的,自然与她同心同德,这也是为何她敢让薛轻凝代理后宫的原因。
即便薛轻凝知道内幕,也不敢轻易撼动这些人,毕竟内务府在六宫中甚是重要,即便是皇帝也不便随便插手这些人事。
她倒想看看,薛轻凝要如何破自己这局!
……
景元宫闭门之后,薛轻凝便吩咐连翘备了马车,准备出宫前往商馆。
昨日连翘便传了书信,让张兆全去商馆等候,等薛轻凝到了商馆,已见他的马车停在巷口。
“那些糕点与小玩意儿都带齐,欢儿一定喜欢。”
薛轻凝想到许久未见的欢儿也来了,心中不免有些期待。
院中,一个小小的身影早已在廊下等候,见薛轻凝进来,便奔上前去,可是快要靠近她时又赶忙止住步子。
“娘娘,爹爹说欢儿的动作一定要轻些,不可吓着娘娘肚子里的小弟弟。”
欢儿虽小,说话间却是一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