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忽然听说薛轻凝要回府,薛成贵错愕许久,让人去宫中探听才得知,自己这个婆娘自作主张,带着薛玉柳大闹永和宫,气得当场便连扇了她几个耳光!

所幸那事情没有闹大,不然圣怒牵连薛家,他非立刻处置了这个蠢妇不可!

眼下圣上正愁无处查处自己,薛轻凝这个吃里爬外的白眼狼正在这个时候回来,还不把薛家翻个底朝天?

“担惊受怕的滋味可不好受,是不是,母亲?”

薛轻凝微微侧首,口气幽怨,“当初本宫守着病重的小娘,不也是这般熬得没有人样?”

闻言,薛夫人心头一缩,她为何突然提起那个该死的女人!?

薛成贵见形势不妙,赶忙岔开话题,“娘娘这趟省亲,府中上下连夜收拾好西院,娘娘可要去瞧瞧有什么要添置的?”

西院?薛轻凝目光落向西面,那里是相府最偏的一处院子,离中院甚远,他把自己安排在那里,安的什么心?

“本宫艰难请旨回府,就是为了照顾父亲,住得那样远实在不便尽孝,圣上若是知晓,定要责罚本宫。”

薛轻凝的话柔中带刚,令薛成贵不能也不敢反驳。

“本宫就住在以前与小娘同住的院中吧,”薛轻凝幽幽开口,“连翘,命人将东西送进去安置妥当。”

薛成贵错愕抬头,他们娘俩以前住的,不是离自己最近的偏院吗?

当初为了磋磨辛奴,他故意将她安置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

一方面以便差遣,另一方面更便于他随时能够看见她跌入尘泥,对自己唯命是从的模样。

但是现在怎么能一样!他巴不得薛轻凝这个眼线,离自己越远越好!

“那院子……”薛成贵一时间找不到借口,将目光威压地看向薛夫人,示意她拦下此事。

薛夫人转了转眼珠,迟疑开口,“自从那贱、辛姨娘过世,里头还未曾收拾,阴冷潮湿又有鼠虫……”

“那就立刻收拾,”薛轻凝眸色森冷,“府中那些家仆的本事,本宫是见识过的,劳烦母亲亲自监工,本宫一会儿还想歇息。”

说罢,薛轻凝扶着连翘,朝一旁的花厅而去。

“这……”薛夫人敢怒不敢言,朝薛成贵皱眉求援,却被他瞪了回来。

“你自己做下的蠢事,自己好好收拾!”薛成贵冷哼一声,转身去花厅陪着。

薛夫人将牙几乎咬碎!

自己昨夜跪了一整晚,膝盖都快碎了,今日一大早便在府外吹着北风等后年,好几回都几乎要昏过去。

好不容易盼着薛轻凝到了,以为可以回房歇着,谁知她竟又给自己使这样的绊子!

早知自己要受这样的苦,当初为什么不狠狠心,掐死这个不该活着的孽障!

“夫人抓紧吧,”秋霜不知何时指挥着宫人过来,在薛夫人背后冷声催促,“别耽误了昭嫔娘娘歇息。”

薛夫人听见这声音,心头一凉,转头看见秋霜那张满是霜雪的冷脸,更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薛轻凝竟然还带来了这个黑面罗刹!

上回薛玉柳被她教训的一幕,又闪过她的脑海,薛夫人连忙避开几步,喊上管家和几个婆子,浩浩荡荡往偏院而去。

薛夫人被想安排妥当便溜之大吉,谁知秋霜寸步不离,一双厉目炯炯有神盯着她,只要稍有懈怠便要寻她过错。

“我们娘娘最是怕冷,陛下特意拨了最好的银丝炭。如今回了府里,就劳烦夫人先准备二百斤炭火吧。”

“二百斤?!”

薛夫人忍不住叫出声来!她知道银丝碳多少银子一斤吗?!

这薛轻凝是拿来吃吗,竟然得了二百斤?!

“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