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上的母妃……不是在佛堂礼佛的皇太后么?

去岁薛玉柳生病,她代替她去佛堂烧香时,还被安排到太后面前请安过。

“朕可不像你这么好命,生下来便是相府嫡女!”

看出她眼中的疑惑,盛汝筠冷嗤一声,眼底一下子暗下来。

他的母妃,不过是个偶然被临幸的宫女!

为了走到这个位子,他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

未等他继续深想下去,手掌便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甫一垂眸,便见白嫩的指尖攀上他掌心,动作间带了几分安抚。

盛汝筠神色一顿,下一瞬,却甩手站起身来,将她递来的温度无情挥开。

“朕看你是吃腻了,回宫吧!”

见皇帝一下子变了脸色,薛轻凝心下一紧,只以为自己蠢笨,又是哪里做的不对,连忙俯身就要跪下。

只是膝盖还未落地,就被盛汝筠鞋尖顶起,“怎么,爱妃还想留下?”

“你就那么着急的想要朕的孩子?”

盛汝筠看她的眼中带了几分审视,薛轻凝连忙摇头。

怎么可能!

那事,她躲还来不及……

“臣,臣妾告退。”

见薛轻凝避之唯恐不及,匆匆忙忙撩了裙摆退出去,盛汝筠望着她的背影,面色竟更加难看。

胆子这么小,之前主动侍寝,定也是受了薛相那老匹夫的逼迫。

说不定,她的那场风寒和膝盖上的淤青,也是薛相为博得他的信任而设的局……

该离薛家的女儿远些的。

可掌心似乎还残存着她的温度,一直痒到人心里。

半晌,盛汝筠闭着眸子出声,“张遮。”

“奴才在!”

“去查薛玉柳……顺便也查查相府。”

……

“娘娘专门找人熬的药,还不快喝了!”

刚把连翘金花支出去,赵嬷嬷便把药碗“咚”的一声,撂在桌上。

“小浪蹄子,竟敢找着皇上来给你撑腰。”

要不是她在一旁装聋作哑,自己也不会挨那么多板子,在厢房硬生生躺了三日!

赵嬷嬷瞧着暖榻上的人,心里越发愤恨。

“娘娘?”

门外忽传来连翘的声音,赵嬷嬷吓得冷汗一出,忙摆出副恭敬模样。

“娘娘余下的衣衫,翠珠让我取了去,给浣衣局的嬷嬷。”

连翘不自觉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汤药,方才垂下眸子。

“都在柜子里,我带你去。”

赵嬷嬷不知她听到了多少,当下一头冷汗,忙带着人去取东西,临走,还不忘装模作样的“劝慰”薛轻凝,“娘娘,这药再拖下去,可就凉了!”

见婆子腿脚不便,眼神却依旧狠辣,薛轻凝只好作势端起药碗,直到两人离开,她方才动作一顿,将药尽数倒于床边花瓶内……

皇帝派的丫鬟不好打发,为免暴露,薛玉柳来暖阁的机会也少了很多,这倒给了薛轻凝从中作梗的机会。

一连五日,她皆故技重施,将婆子拿来的汤药悄悄倒掉,拖延生子。

只是她没想到,此举看在连翘的眼中,却多了些其他意味……

“她还在喝药?”

御书房里,盛汝筠坐在书桌后,眉头狠皱。

“是,奴婢开始以为那药是用来固体还本的,可一连五日,赵嬷嬷日日来送……”

“而且……奴婢所闻,其中几味药材与伤寒并无干系,反而更像育子避子的东西。”

连翘话音刚落,便听“咚”的一声,盛汝筠的奏折被狠狠摔在桌上。

“张遮,把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