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

腰脊往上的两块肩胛骨清晰可见,恍若一只正欲振翅而飞的蝴蝶,由此延伸出的弧度线条沿着后背往下,肌理柔和,轮廓明显。

堂屋门窗紧闭,朝阳的光线无法透进一丝一毫。

里间阴沉,段翎腕间蜿蜒起伏的疤痕仿佛能在黑暗中疯狂生长,原本白皙的手腕此时交错着几种颜色,红、暗红、棕褐。

初割的伤口呈现红色,过了一段时间的割伤呈现暗红色,愈合后的割伤呈现棕褐色,它们交叠着,渐渐融合为一体,不分彼此。

这些疤痕崎岖、凹凸不平,却又透着一种古怪病态的美感。

穿新衣前,段翎熟练地朝手腕割了刀,待腿间异样像以前那般消下去,再洒上些止血的药粉。

石楠花的味道几乎被血腥味和药粉味覆盖,难以闻到。

段翎推开门,清晨的阳光斜洒进来,照得整张脸净白剔透,也刺得他眼睛微闭,睫毛轻颤。

他二十出头,却又能压得住这身的红色飞鱼服。

守在堂屋外的锦衣卫见他出来,即刻行礼道:“大人,偏堂备好早膳了,您先用早膳?”

段翎低头整理了下护腕,含笑道:“厂督不是想见我?前几日我忙于公务,没去。今日恰巧有空,理应先去向厂督请罪。”

“至于早膳……我相信厂督定会为我备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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