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从前那一支金步摇。

段翎认出来了,这次他在金步摇掉下来的前一刻,将它插了回林听的发间,插稳了,颜色璀璨的金步摇撞过她头发的时候,丑陋也用力地撞了下金步摇的主人。

金步摇发出来的声音动听,林听险些坐不稳,诧异看了段翎一眼,他只是仰头亲吻着她。

林听没多想。

正当她又想坐起来时,外面大雨下得急促,冲刷过琉璃瓦的雨水沿着屋檐倾泻而下,有不少水从窗台溅进来,丑陋也出了水,它泄出比药水还要黏腻的水。

尽管如此,它还是藏在温暖之处不肯出来,跟下雨天就躲起来的动物差不多,直到重新起来。

它还没有被治好,林听只好将掉出半截的它缓缓地塞回去。

因为段翎没有擅自动,将自己的所有东西都交给了她,所以只有林听才有权利将它塞回去。

半夜,雨停了。

林听睡着了,段翎躺在身旁看她。他一只手握着那支金步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另一只手点过林听紧闭的双眼,勾起她散落的碎发,露出她红润的脸。

今晚林听安安分分的,没有再打人了,不知是非常珍惜这宝贵的睡觉时间,还是懒得动。

段翎将林听戴过的金步摇放到脸上,闭眼闻残留发香。

金步摇冰冰凉凉的,可段翎却能感受到一抹温暖,温暖窜过四肢百骸,汇聚到他心口处。段翎掀开眼帘,放好金步摇,倾身过去搂住林听,埋首进入她的心脏。

过了一会,段翎感觉有点不真实,抬首去亲林听。

平日里,她清醒着跟他亲太久,可能都会感到喘不过气,别提进入梦乡后了,更喘不过气。

林听推了段翎一把,他稍微离开片刻,待她喘过气了再亲。

她还没醒过来,但在梦里有被水溺到的感觉,恢复睡觉不安分的本性,反手就扇了段翎一巴掌,再踹了他一脚,打完人,转过身去,继续睡自己的觉。

段翎没顾自己有巴掌印的脸,从林听身后吻了下她的肩。

*

翌日,林听睡到中午才醒,还赖了会床,要不是饿到肚子叽里咕噜地叫,想起身吃点东西,她恐怕还会赖到下午都不起来。

至于段翎,她想他应该早起去办差了,并不在房间里。

林听唤仆从送水进来,伸了个懒腰,又打了几个哈欠,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慢腾腾地坐到镜子前梳头发。还没梳到一半,她打起瞌睡,趴到桌上睡着了。

仆从送水进来,见林听趴在桌上睡着,不知该不该叫醒她。

这时,有人从房外走进来,越过她们,行至林听身边,拿出她卡在发间的檀木梳,再捧起她的长发,不疾不徐接着往下梳。

仆从看到段翎,放下水就出去了,房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头发被檀木梳梳过,有点舒服,林听睡得迷迷糊糊的,还以为仆从进来接着为自己梳头挽发了,念叨一句:“好舒服。”

如果换作以前,林听会闻到段翎身上的沉香,但今天不行了。经过昨晚,她身上的沉香味道不比他淡,兴许还要浓郁半分。

“你想吃什么?”

林听依然趴着,闭着眼道:“我想吃炙鸡、烧鸭、蒸软羊和红烧猪蹄,这几样菜一起吃有点腻,还要一碗酸梅汤,去腻。”

“好,我知道了。”

不对,这声音不是仆从的,是段翎的。林听眼皮一动,睁开眼睛:“你今天又不用办差?”

段翎打开林听的首饰盒,拿出丝绦和发饰:“我把一些事交给手底下的锦衣卫去做了。”

林听明白了,也就说他原本是要办差的,但临时改了主意。

她坐直身子,看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