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挨近命门,是大部分人既很脆弱又很敏感的地方。
对段翎来说也是。
段翎生性多疑,不会将自己的命门交到旁人手上,可他不止一次被林听握住后颈了,每次都不想反抗,还想让她握久点,甚至产生了死在她手上也可以的想法。
要是林听会亲手杀他,那么他的血有可能会溅到她身上,她染着他的血……段翎愉悦了,她主宰着他的身体,主宰着他的性命。
他扬起脖颈,喉结滚动,轻喘着,低吟了几声。
这一次,林听听着段翎难耐的轻哼、低吟声,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可以接受和他行房事了。
一阵风沿着木窗吹进来,吹灭了房间里的烛火,四周变暗,段翎的护腕、蹀躞带、外衣落地。
就在这时,段翎看到了自己手腕那些扭曲狰狞的疤痕。
尽管房间此刻变得很暗,但人的眼睛一旦适应了暗沉的光线也能清楚视物,他的疤痕在黑暗中也无所遁形,暴露于人前。
疤痕的颜色是淡了点,可也只是淡了点,并未消失,仍然像一条条难看恶心的虫子,深嵌在他皮肤上,蜿蜒着,叫人难以忽视。
段翎五指紧握成拳。
林听的手离开段翎发间,又不想再和他十指相扣,因为那样会令她心颤,所以想改为握住他的手腕,顺便调整一下接吻的姿势。
段翎却躲开了。
林听正处于他的上方,低头就能看到他的所有,一览无余。
段翎捂住了林听的双眼,其他动作也停下来。若在今晚行房事,那她会看到或通过身体相贴、纠缠之时感受到他腕间疤痕。
到时蒙住双眼也没用。
先不说他不想穿着衣衫与林听行房事,这样做,她会怀疑的。不妨等上几天,待西域的良药送来,去掉疤痕再行房事,在等药这几天还可以学学如何隐藏欲瘾。
段翎如今犯欲瘾,碰上林听会彻底地失控,一次比一次严重,控制不住力度,总想要得更多,前几次还弄烂了她的帕子。
不能被林听发现,连他自己都厌恶欲瘾,更别提她了。
段翎眸色晦暗。
林听突然被他捂住双眼,摸不着头脑:“怎么了?”他不会想跟她玩什么蒙眼play吧。
段翎挪开手,离开床榻站起来,背对着她,拿起衣服穿上。
不做了?
林听看着段翎穿衣服,更懵了,今晚还以为他会做到最后一步,补新婚之夜的洞房,没想到忽然就停了下来,不过她没有说话。
“今晚,你淋了些雨,该早点歇息才是。”段翎穿好衣服后还是背对着她,披散的长发及腰,“我还没沐浴,就先去沐浴了。”
她迟钝半拍:“哦。”
他行至衣柜前拿新衣衫,唤仆从进来换去浴桶里凉了的水。
仆从鱼贯而入,不敢抬头,眼睛看着地板,利落换去浴桶的水,添上香料,全程没发出什么太大的声音,怕惊扰了他们。
她们走后,段翎才离开衣柜,拉过帘子,褪衣进浴桶。
而林听窝在放下了帐幔的床榻穿衣裙,穿前用帕子擦了擦下面,那里因接吻有些湿了,是正常的生理性反应,最后拉过被褥盖上,望着床顶,听段翎沐浴。
经历过刚刚的那件事,林听现在毫无睡意,精神得很。她埋头进被褥,从里到外滚了几圈。
等段翎沐浴完进床榻,林听还醒着,探出个脑袋看他。
四目相对,谁也没先移开。林听目光落到段翎被热水熏得微红的侧脸,又落到他与她厮磨过的唇,没话找话:“你沐浴完了。”她也知道自己问了个废话。
段翎倒是回了:“嗯,沐浴完了,你怎么还没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