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看向段馨宁手中的玉镯,至今想不明白冯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和段翎看起来像两情相悦?是什么给冯夫人的错觉?

段馨宁没追问,给她倒了杯果茶:“这个好喝,你尝尝。”

坐在她们对面的夏子默经常看过来,段馨宁却始终没跟他对上眼,不是拉着席上的贵女聊天,就是转头看林听,没让自己闲着。

段馨宁内心很矛盾,一方面很高兴能和夏子默更进一步了,一方面又觉得不知如何面对他。

林听留意到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但没出手干涉。她虽是段馨宁的手帕交,但也不能干涉对方太多,尤其是男女感情上的事情。

不过林听还是有种自家养得好好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她多看了夏子默几眼,是看“拱了自家白菜的猪”的眼神。可落到旁人眼里,却不同了。

段翎提起茶盏,抿一口茶:“你有话想和夏世子说?”

林听茫然地“啊”了一声,不明就里道:“没有,你为何会觉得我有话想同夏世子说?”

他错开眼,心不在焉地看着过来给冯夫人敬茶的宾客,温温柔柔道:“我见你看了夏世子许久,还以为你有话想同他说。”

林听找借口:“你看错了,我没看夏世子,我看他后面的王姑娘,她戴的簪子好看,我在想待会要不要问她在哪家铺子买的。”

坐在夏子默后面的王姑娘跟她有过一面之缘,但不熟。

也不知段翎是信了还是没信,他平和地点评了句:“那支簪子看起来的确不错,但我看着,它好像不太适合林七姑娘。”

“不适合我?”林听压根没仔细看那个王姑娘戴的是什么簪子,听到段翎这句话才认真看,发现她戴的是一支很素雅的木簪子。

林听觉得段翎说得对,是不太合适,她喜欢金银类的首饰。

譬如那支金步摇。

段翎缓慢摩挲着杯沿:“夏世子有意向段家提亲,想与令韫成婚,令韫可曾与你提过此事?”

林听怎么感觉他在暗暗敲打,提醒她不要打夏子默的主意:“今日刚听令韫提起过。”

段馨宁恰巧听见,垂下脑袋,脸颊染红霞,摇着她的手:“二哥,乐允,你们怎么在说这个,别说了,当心叫旁人听见。”

当事人不想提,林听自是不会再提,安分守己地吃饭。

“食不言,寝不语”这句话不适用在寿宴上,宾客各怀心思,不少人会找寻时机攀关系,专心吃饭的人极少,林听勉强算一个。

之所以会说是勉强算一个,是因为段家今日请了京城中有名的戏班子来贺冯夫人寿辰,他们就在不远处表演着,她边吃饭边看戏,算不得完全专心地吃饭。

至于任务,先暂时抛一边,毕竟整天想着也不是办法。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此为真理。

林听吃饭吃到一半,忽听到冯夫人轻声地唤她:“乐允。”

她看过去。

围着冯夫人献殷勤的宾客已被打发走,此刻只有段父坐在她身边。段父长得跟段翎有点像,即使年纪大了,岁月也没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面容仍然姣好,剑眉星目,俊秀有加。

段父行事作风低调,哪怕是在今日这样比较喜庆的日子,也穿得很低调,一身深褐色的锦袍,腰间不戴任何配饰,只有蹀躞带。

他也是锦衣卫,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的首领。

段父有一点跟段翎很不一样,那就是不苟言笑,无论何时瞧着都面无表情,仿佛天生不会笑。

林听仅见过段父两次。

一次是在他大儿子段黎生的葬礼上,还有一次就是现在了。

段馨宁也很少向她提起他这个父亲,所以林听对段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