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自己是被领养的，和他们吵架，我养父拿刀砍的。”周明远说。

李漫新听了心疼，又想去抱他，但想起两人都不是十岁的小孩子，抱上去估计会很尴尬，就只是搂住他的胳膊，问：“你爸经常打你吗？”

“他们生不出孩子之前，对我还可以。后来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生出来一个，就开始打我，喝多了打，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打，只打我，不打我弟，我还以为是我欠揍呢，原来是因为我不是亲生的。”周明远自嘲道。

“现在还打你吗？”李漫新上下扫视了一番周明远的身体，害怕在上面看到什么痕迹。

“后来我长高了，他就不打我了，可能是怕我还手吧。”周明远说。

“什么人啊！等他老了你打回去！”李漫新愤怒道，说完又小心翼翼去看周明远的反应。

小学有一次许重他爸把他打得狠了，李漫新也是这么说的。但是许重非常严肃地反驳他说：“他是长辈，我怎么可能打他。”

所以李漫新担心自己这么说，周明远也会不开心。

然而周明远眼睛一亮，腾出一只推着车的手，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嗯，迟早有这一天。”

李漫新穿上周明远的校服外套，和他一起来到学校后面那家串串火锅。空气中弥漫着牛油和辣椒的味道，火红的招牌上挂用彩色的霓虹灯做的五个字店名：无敌串串龙。

店里人很少，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李漫新问他：“你吃鸳鸯锅还是吃红汤？”

周明远沉默了一下，道：“你说。”

“你能吃辣吗？不能吃辣我们就要鸳鸯锅。”李漫新说。

“没关系，我能吃。“周明远说。

两人一起去拿了两盘串串回来，李漫新抽空回复陈爽的微信消息，陈爽说她下周要请假出去玩。

【辣笔小新：上哪儿去？】

【陈爽：坐游轮去济州岛】

【辣笔小新：一学期课请半学期假去旅游】

【陈爽：哪有那么夸张，谁让我妈爱出去玩呢】

再抬头，就发现周明远用筷子把串串上的东西都捋下来放到锅里。

“你喜欢这样吃吗？”李漫新震惊，他第一次见这样吃串串火锅的。

周明远愣住：“不是这样吃吗？”

“不……没有规定必须怎样吃，”李漫新说，“看个人习惯。”

周明远没说话，过了一会儿，突然道：“其实我没吃过火锅。”

准确地说是没有约过饭，他的养父母不可能给他零花钱，即使有钱他也没有可以一起去吃饭的朋友。养父母偶尔带弟弟出去玩，也不会带他。

周明远知道自己的贫穷会使对方尴尬，但他不想在李漫新的面前掩饰。在他面前撕开自己的伤口，周明远会获得一种自残式的快感。

“那你的人生又多了一项新体验。”李漫新笑眯眯地说：“你还有什么没做过的事情，以后我们都可以一起去。”

周明远眼神闪烁，似乎在极力掩饰内心的激动，只听李漫新又无知无觉地说道：“要是我们没有错过就好了，后来你也去那里等过我吗？”

“每天放学都去，除了生病那两天。”

周明远说完，看到李漫新愧疚的神色，眼中划过一丝微不可见的满足。

“我那个时候应该问你家的电话的，”李漫新难过地说，“许重后来不让我再自己打车去了，他说这样会被司机拐卖走。”

“他说的对，你不应该自己来。”周明远说。

“还好我们又遇到了，”李漫新开心地说，“而且还是舍友，说明我们真的有缘分。”

周明远点点头，把盘子里的串串下在锅里，这次连着签子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