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想着与他好好说道,可瞧着也不知他这浑身的火气是从哪儿带回来的,姜澜忍无可忍的喊道:“止渊兄,我知道这事是我不对, 是我心急上赶着表现争面, 可你也知道,我此番又能与严小娘子相遇, 那可是上天恩赐得来的造化。”
没等陆昀回话,姜澜又拱手赔罪道:“我承认方才偷摸着去瞧严小娘子, 啊不, 此番应称郡主,总之是我的错,是愚弟太过猛浪了, 还望表兄切莫计较。”
好端端的, 姜澜挨了打,反倒还向他赔罪, 陆昀心生警觉,只觉得有什么事情在往不受他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可听他说起那位严小娘子, 又称其为郡主, 陆昀便知还是与燕鸣歌有关。
所以姜澜才这般上赶着表现, 又是与他攀亲论友的,俨然一副主人家的姿态自居。
只是这劳什子严小娘子又与姜澜有什么关系,他倒是记不清了。
可即便是他忘了,也不肯当即说出来,反倒是拐弯抹角的向姜澜套起话来,“你方才说再遇,那初遇又是怎的一回事,我怎么记不清了?”
姜澜未曾发觉他的异样,连忙拍了拍衣袍上的灰,摸着脑袋回想道:“你可还记得三年前我父重病,我从光州外祖家匆忙赶回,因着急赶路走的山道,却遇上山贼,将我浑身的东西都收缴了去,就连几个忠仆为了掩护我也都丧了命,后来等我入城时却因为没有路引被人拦在城门外。我别无去处只得往城外的城隍破庙躲雨,乞儿流氓见我落魄,内里穿着的衣料到还算好,便发狠了要抢,是那位严小娘子打马路过,帮我赶走了人,后来又将我带进了城送到京兆府尹门口,我才得以归家的。”
“只是那时她似乎有急事,走的匆忙,我问她名姓,她丢下一句严明,此后我便再也没遇见她了。”姜澜沉浸在回忆里,想着那日她一身红色劲衣,瞧着行事做派颇有几分江湖儿女间的不拘小节和豪爽,他便只当是闯荡江湖的年轻人,从未往勋贵豪强去想。
虽只是那惊鸿一瞥,初遇一面,姜澜心中那颗名为思念的种子早就破土如初,如今早已长成苍天大树,擎盖如顶。
幸好,幸好,就在他肝肠寸断,思之如狂之际,竟叫他柳暗花明,又遇上了那位小娘子。
今日见她一袭素衣,妆容得当,仪态万千,瞧着倒像是温婉贤淑,宜室宜家的闺阁女郎。
虽说与他魂牵梦萦的江湖女侠不同,却也别有一番姿态,叫姜澜在瞧见她第一眼起,便目不转睛的失礼的盯着她看。
她倒是也察觉到了他炽热的目光,只款款行礼福了福身子,并未做理会。
反倒叫姜澜那一腔热血戛然而止,原本还想着与她搭话,再续前缘,姜澜却忧心忡忡的想着,她一定是不认得他了。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如今既是候府表姑娘,他又与止渊兄交好,想来止渊兄定然乐得促成这桩好姻缘的。
毕竟天地昭昭,其心可鉴,自三年前她雪中送炭般的相助,早就叫他整个人整颗心早就失了三魂六魄,全都跌到她身上去了。
止渊兄和从游兄对于他这番如同小女怀春般的心事,早已知晓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故而姜澜想着有陆昀相助,只怕他很快就能喝上他这盅妹婿酒了。
却说陆昀听他将前因后果将来,恍然大悟,他手里攥紧的衣袖只恨不得绞碎,心中腾起的怒气是怎么也止不住。
瞧着姜澜青天白日里就做起这番乐不可支的美梦,他又是气不打一出来,却硬生生的忍下去了,只漠声道:“姜非漾,你也别高兴太早,听外祖母的意思,对表妹的婚事另有安排,只是至于是何等的安排,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么一句话,叫姜澜听得如鲠在喉,一口气顺不过来,眼见着陆昀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