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自己一错再错,陆昀夜里都需安神的沉水香才能睡下,甚至还将霄哥儿迁往寒蝉院去住。
他以为只要自己杜绝了所有与她能够接触到的人或物,那样的旖旎绮梦便不会再有了。
可谁知这样的梦愈演愈烈,夜里睡不着时念着她的名字才得以纾解的时日反倒多了起来。
陆昀甚至一了百了的想着,大不了自己再考察片刻,瞧瞧她对自己的心思到底如何,若真是深情不移,非他不嫁,他也就认了。
正当他有所退缩时,就得知她来了。
即便陆昀再怎么掩饰,他心里的喜悦是遮不住的,他脚步轻快,急不可耐的往花厅去。
见着人,他忽地一怔,瞧着倒像是清减了,面容瘦削,就连腰间衣裙也都宽了一寸。
望着他轻轻松松就能握住的纤腰,陆昀喉咙滚动,悄悄移开眼,温声问道:“表妹今日来可有何事?”
听得他声音一切如常,面色也不似从前那般森冷,应当是好说话的吧。
燕鸣歌偷摸看他,柔声细语道明了来意,“表妹今日来,是向表哥赔罪的,前几日因着吃了酒糟发了浑唐突了表哥,还望表哥莫与我计较宽恕我这一回。”
话音刚落,就听得他冷哼一声,“哦,是吗?”
这人怎生的变脸比翻书还快?燕鸣歌将手里的信和匣子递过去,不敢去看他的神色,落荒而逃。
陆昀当她害羞故而话说的语焉不详,实为借着赔罪的名义来瞧他一面,等他当真打开了那封信,瞧得她字字句句的真心实意,赔罪之意实乃肺腑之言时,他面色一沉,气笑了。
这是要借着她吃醉了酒,头脑发昏推拒过去了?
亏他这些天日思夜想着都是她,怕她伤心难过想不开,又怕自己拒绝的意思太过生冷,惹人垂泪。
谁知她今日就送来这样一份信,将那日的唐突与他的亲昵,全都推到醉酒上去。
可是摸也摸了,亲也亲了,就差没真刀真枪的上场操练了,她居然想不认了?
陆昀咬牙切齿的揉乱信笺,打开那只匣子,瞧见是一只香囊,他轻轻嗅了嗅,倒是与他平日用的安神香很像,可又闻得一丝若有若无的淡香。
鬼使神差的,他将这只香囊挂在了帷帐里,又将那份信收好,放进了暗格里藏着。
倏尔陆昀视线一转,瞧得墙角褥子上有样细小物件泛着光。
他拿灯一照,摸出来仔细瞧了瞧,是一只耳坠。
倒像是上回她钻到自己被衾中藏起来那回,不经意间丢下的。
像又不像,他记得那天她的耳坠是红的,这只却是白色的东珠。
陆昀神色一凝,他将东西放在春凳上,掀开被褥,仔仔细细贴着墙根儿寻了个底朝天,当真找到了那只红宝石的耳坠。
他敢确信无疑的是,这只红宝石的耳坠是她那日遗落的,可这只白色东珠的又是何时落下的,他却是不得而知了。
只是有一点,他可以确信无疑的是,她夜里偷偷来过。
至于她如何来的,又是怎么瞒过所有人的,陆昀暂且不知。
陆昀动作快,很快就将婢女们守夜的时辰查的一清二楚,就连其中异常也都摸清了。
就在他去济安坊找黄大夫开药的那一日,晚间就有燕鸣歌的婢女流丹来过。
这样可疑的时辰,让陆昀心生警觉,他倏地会想起那日,他狠狠欺负过的人。
莫非,那不是梦?反而是撞上夜来偷摸着来寻他的燕鸣歌。
他将人当梦里的神女一般发狠的欺负了。
只是梦境与现实交错,到底有没有行到最后一步,他却是不得而知了。
可若是梦里的神女并非是虚构,而是与他交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