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玉足若隐若现,如同无暇白雪,惹人捧得幽香雪蕊,遗下一帘幽梦,咿咿呀呀的轻颤婉转。
悠远梆声响起时,漆如点墨的天穹挂着半轮残月,陆昀缓缓睁开眼,瞧得四下无人,他仍在宝蓝色的帷帐里,心中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原来只是梦,幸好也只是梦。
他悬着的那颗心总算得以放下,正要起身下床时,却摸的一手湿濡。
中裤和被衾湿了个彻底,要叫人瞧见了只怕他这般大的年纪,还以为是遗尿了。
头一回梦遗,他羞愤欲死,脸上腾起朵朵红晕,连忙起身换了件衣裳,又亲自将那团衣裳揉作一团,连着被衾一起塞到了盆里。
怕叫人发现,他又急急忙忙的用冷了的茶水泼向盆中,做贼心虚般端着盆去了浴房。
这般大的动静,在外间小榻上值夜的砚台总算是醒了,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原先还不当回事,待听到水声时以为是世子起身洗漱了。
意识回笼,他再也没了瞌睡,着急忙慌的起身要前去伺候,只是等砚台到了浴房,瞧见世子破天荒的在浆洗衣裳时,瞠目结舌的问道:“世子,您莫不是还未睡醒罢?”
一时间不知如何打发他走,陆昀沉着脸,稳着声音道:“方才醒了口渴想用口水,却不小心泼到被衾上了,左右今日也没事,我便自己洗了。”
世子这是,在同他解释?
砚台瞪大了眼,怎么也不敢相信,方才世子说出长长一串话是在向他解释。
原本还以为世子还没睡醒是在梦游的砚台总算回过神来,点头如捣蒜,“小的明白了,可要小的现在去传早膳?”
陆昀摇摇头,淡声道:“不用,给我准备些凉茶来。”
这大清早的,用凉茶怕是不好吧,砚台心中讪讪,到底是没将疑问说出来。
陆昀哪里不知他的疑虑,心下却想到,用完凉茶,总能败败火吧。
等他用香胰子浆洗完被衾和衣裳,总算是没了子孙味,才将衣物晒在后院的木施上,住在后罩房里的画春起身,惊觉世子好端端的怎生的亲自做这些粗活。
陆昀也难得解释这,用过凉茶后,心下还是燥得慌,便自去前院打了两套拳,沐完浴后才用了早膳。
他今日之所以这般大的动静原因无他,只因为昨日梦里的曼妙女郎不是旁人,正是燕鸣歌。
想来还是昨夜瞧了那本写着艳诗的札册的问题,这才扰乱了他的心神,陆昀如是想着。
故而匆匆用过早膳后他自去婵娟院,寻燕鸣歌的不是了。
却是来的不巧,燕鸣歌还在梦中,浮翠流丹拦着他不让人进。
陆昀自然也做不出来硬闯的事情,可一想到昨夜的事情,他面容羞愧,心中有团火腾腾燃起。
是以,陆昀冷着脸吩咐浮翠流丹,硬是要二女将她家主子叫起来。
想着郡主已经歇了一天,世子的面色又这般难看,想来是有什么急事,浮翠便也不敢耽搁,与流丹一道轻轻推搡着燕鸣歌从梦中醒来。
睡得脸瓣通红,发丝凌乱的燕鸣歌微眯着眼,听得二女的回禀后又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淡声道了句,“他若是急,让他自个进来便是,总归我是不愿起的。”
眼下还未到辰时,她今日又无甚事做,他竟还想来扰她好眠。
至于他能有什么急事,无非是上赶着来训人就是了。
昨日她偷梁换柱,将自己那本桑皮纸包着的札册换下,又将从前那本青色书皮包着的送给了他。
依稀记得里面只誊抄了些名家词作而已,他就是看了,也犯不着生什么气,总归是因为她昨日大胆行径,惹着他了。
燕鸣歌神色恹恹,显然是还未睡醒,浮翠看着郡主香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