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触他的眉头,砚台灰溜溜的悄声退下,陆昀放下手中公函,亲自将那套中衣和外袍塞进箱笼底,干脆眼不见为净。
主屋不让她进,燕鸣歌自讨个没趣,踅身进了东厢,去考校霄哥儿这几日的书读得如何了。
见着姐姐来了,霄哥儿哪还顾得上读书,缠着姐姐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话。
叫燕鸣歌想插话问他也难,只好去问雨初。
雨初虽是老夫人跟前养着的,却也大字不识,顾好霄哥儿的起居算是不错,可要她劝着霄哥儿读书却是难。
这般大的孩子,饶是再聪明,玩心也重,燕鸣歌别无他法,无奈扶额,叹问道:“世子也没来指导一二吗?”
雨初摇了摇头,下意识的为自家世子解释道:“世子公务繁忙,这几日主屋那边的灯直到子时才歇,想来也是绊住了脚。”
不必为他开脱,他的心思,燕鸣歌哪里不知,这是要悄悄划清界限了。
前几日听霄哥儿说,表哥还时不时派人来为他布置功课,待下值回来还会亲自抽查,这才几日光景,他便又不肯了。
是以,燕鸣歌气不打一处来,脚步轻快地往主屋去了,这会儿燕鸣歌不似方才那般轻手轻脚的怕叨扰到他了,反倒是重重叩了叩门,砚台想拦却拦不住,只一个劲儿在旁边叹气。
陆昀面色不虞的推开门,见她去而复返,皱着眉问道:“有何事?”
也不知怎的,每回站在他面前,瞧着他冷冰冰的脸色,燕鸣歌就觉得自个气势要矮了一大截。
故而她不甘示弱的叉着腰,出言讥讽道:“先前在外祖母跟前答应的好好的,这会儿又说话不算话了,陆世子好大的派头啊。”
陆昀不想和她争辩孰是孰非,只想问清来意,\"有话直说。\"
几乎是在一晃神间,燕鸣歌瞧见了他眼下乌青,显然是没睡好,又看他神色疲倦,到嘴边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软着声音,讪讪道:“事关重大,你让我进去再和你细说。”
陆昀不置可否,到底是请她进去了。
燕鸣歌随他坐在外间,目光却是止不住的往隔着一道屏风的内室去瞧。
上回也只是来次间同他一道喝酒用膳,今日来的是待客的外间,到底何时才能登堂入室,往内室瞧瞧。
陆昀好整以暇的等着她的后话,燕鸣歌却颐气指使的唤砚台呈上热茶来,还点名要用菩提花茶。
好一番要求提完,陆昀却是没了耐心,冷声道:“郡主若要用茶,请自便,某不奉陪了。”
这怎么能行,那菩提花茶最是宁心安神,清香解郁,保管他用了倒头就睡。
方才怕砚台他们不会煮,燕鸣歌还特地交代了一番做法工序,听得陆昀眉头直皱,却不好出声打断。
燕鸣歌见他要走,连忙起身去拉他,碰得他一手温热滚烫。
莫不是发热了?燕鸣歌踮起脚又作势要去探他的头,陆昀伸手去抓,神色冷到极致,出言不逊,“郡主又要顽什么把戏,前些时日做出畏惧我陆某的模样,今日就不装了敢动手动脚了。”
燕鸣歌被他拽得生疼,却又轻易挣脱不得,怯声怯气地解释道:“我没有,你先放开,手疼。”
听到她喊疼,陆昀松开了手,正要拂袖离去时,就见她抓住了自个衣角,小声道:“明惠知道惹了世子厌弃,故而先前对世子又敬又怕,不敢靠近;但世子光风霁月,端方自持,与那些见我落难,贪我钱财美色的豺狼不同,故而明惠便心生亲近之意,谁知明惠蠢笨,行错了法子,反叫世子更为憎恨。”
“是明惠的不是,方才见世子体温滚烫,以为是着了风寒发热了,却因为心急失了规矩,是明惠的不是。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