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面,武将身,他面如冠玉,身形颀长,可总觉得与那些叱咤风云征战疆场的英武伟岸将士有些区别。
只是如今她见识浅薄,可供选择的人选太少,并不知二者差别来。
就在燕鸣歌倚在长榻上异想天开时,陆昀见她沉吟不语,不知在想甚,到底也没多嘴问她,免得听到的是不好的答案,又要气得他恨不得跳脚。
可到底是想着她方才口干舌燥,陆昀亲自斟了盏茶水递至她嘴边。
从前没少受他服侍,燕鸣歌便低头就着他的手用了。
喝完一杯茶她唇边泛着泠泠水光,无端的叫陆昀想起方才粘哒哒的如藕丝般的潺潺雨水来,湿漉漉地沾了他满身。
幸得他今日穿着一身玄衣,既不扎眼也不明显。
因在路上,不好如厕,燕鸣歌除了用过两口茶水,连充饥的干粮也少吃。
暮色苍茫间有见落日熔金,一行人总算是赶在驿站歇脚。
先前闹过她后,陆昀便将她的发髻重新拢好,最起码叫远处瞧着看不出毛病来。
陆昀率先下了马车,这才毕恭毕敬做了个样子将人扶下车来,甚至还在旁人瞧不见的地方抓着她的嫩手便是又摸又掐。
当着众人的面,燕鸣歌不好发难,只暗暗剜他一眼,这才收回手高昂螓首,往驿站里走去。
驿司一早便得了上头的文书,知道明惠公主的车驾将来,便将最上等的厢房收拾出来等着她住。
却说几个北朔人瞧见二楼最里间的那间厢房想要去住,驿司解释说是公主下榻之地,差点挨了北朔彪汉的陌刀。
还是北朔使臣霍昆一个锐利锋芒的眼神,才叫那彪汉收住了想要找茬的心。
作为送亲使,与人接洽交际之类的场面功夫,陆昀自然是要做好。
偏他向来都是个寡言少语的,冷不丁站在燕鸣歌跟前,那股子冷傲漠然的劲倒像是哪位朝中大员出门在外微服私访考察民情的。
得知来人的身份后,驿司更是大气不敢出,眼前这人竟是吏部侍郎。
都说吏部官员是天官不无道理的,更遑论眼前之人一手执掌着他们向上走的青云路。
见这位陆侍郎对公主如此亲昵,驿司又从北朔使臣口中打听得知,原来陆侍郎竟与公主有着表兄妹的关系在。
如此更是不能叫人小觑了,原先驿司只当是宗室当中选出的不受宠的和亲公主,是送给北朔人以结两国盟约的,便只想着做些表面功夫糊弄过去就行了,可陆侍郎也在,他便让其余的驿中官吏打起了精神好生伺候着。
甚至驿司还尤为贴心的将公主隔壁那间厢房划给陆昀。
对于这样的安排陆昀甚是满意,至于其余几个有不满的婢女,慑于世子爷的官威,即便是心有怨言也不敢直说。
因着明日还需赶路,燕鸣歌要了热水稍作清洗后便进入梦乡。
这厢儿燕鸣歌将砚台留在厢房,让他盯紧着隔壁厢房的动静,自个则是下了楼去寻霍昆。
白日里陆昀碰上霍昆,便委婉的道明自己今夜会去寻他。
是以霍昆也遣退了随侍的扈从静候他来。
进了门,陆昀也不与他说些废话,只开门见山问道:“此番回都,不知三王子有几番把握夺位?”
窗外传来窸窣动静,霍昆吹了声口哨以作回应示作无碍。
陆昀冷了脸色,淡声问道:“三王子此举,并非君子所为?”
话虽这般说,可他身份非同一般,即便是撤去明面之人,暗地里的人却是轻易不会离了他的视线的。
可陆昀今日的确是孤身一人前来,即便是道出他身上最大的秘辛也是面不改色,想来是做足了准备的。
如此,霍昆这才抬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