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意,陆昀怎会听不出来,谁知燕鸣歌竟还当了真,如小女儿家似的撒娇卖乖嬉笑道:“外祖母这话恐怕是说反了,断没有表哥欺负我的道理,只怕我想与表哥走动走动,他还像小时候一样嫌我烦。”
想到小时候一心做学问的昀哥儿身后跟着个萝卜丁追着他跑,老夫人忍俊不禁的用了口茶,赞许道:“是极是极,你这皮猴,就没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一顿家宴下来,燕鸣歌将老夫人哄得是通体舒畅,看这个外孙女是越看越喜欢,就连闷头用膳的霄哥儿都得了夸,唯独寡言少语的陆昀如坐针毡。
老夫人向来爱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就跟老小孩似的,如今来了个燕鸣歌,句句话都能逗乐她,祖孙两人其乐融融,倒显得他这个硬疙瘩的长孙不中用了。
用过膳后,老夫人照例歇晌,因着外面日头足,老夫人特意交代让陆昀将霄哥儿抱回去。
燕鸣歌倒是有些不大好意思,推拒道:“霄哥儿已是大孩子了,走走路而已,万不敢这般纵着。”
谁知老夫人却是不依,慈爱的摸着小外孙虎头虎脑的圆脑袋,嗔怪道:“左右昀哥儿也不是外人,有他这么大个表哥在,霄哥儿少走一段路,你也能早些回去不是,再顶着这么大的太阳来,祖母可不敢邀你用午膳了。”
这说得又是孩子话,燕鸣歌哭笑不得,只得应允下去,走之前又嘴甜的哄道:“既如此,明日我和霄哥儿来您这用晚膳可好?”
老夫人巴不得儿孙绕膝,她愿意来自然高兴,但同时也没忘记霄哥儿到了识大字的年纪,不能荒废了。
于是她拉着燕鸣歌的手,语重心长的交代一番,说是霄哥儿有不懂的,只管去问昀哥儿。
陆昀倒也没推拒,毕竟霄哥儿很是乖巧,对姐姐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十分好带。
事情交代完,燕鸣歌撑着黄绸伞,和抱着霄哥儿的陆昀一道出了松鹤堂。
秋虽已至,暑热不减,秋老虎的毒辣,燕鸣歌算是领教到了。
她费力的撑着伞,伞柄向身旁的陆昀倾斜,本想为他遮阴,谁知听得他一如既往的冷淡声音响起,“男子汉大丈夫,你撑着就是了,我不需要。”
燕鸣歌逞强的小声辩驳,“才没有给你遮,霄哥儿年纪小,可不能晒坏了。”
连着一两日早起,霄哥儿在陆昀晃晃悠悠的怀中睡着了,自然不知道眼下二人话里的机锋。
这是第几次了,她似乎很擅长干这些欲盖弥彰的事情,每回都要倒打一耙。
事后被他发现抓包,又有自成一套的理由来堵他的嘴,偏生每回都会叫他无语凝噎。
陆昀紧绷着张脸,并未理她,眼见着快要到熙和居了,他才憋出句,“祖母年纪大了,说话惯爱出言无忌,你别放在心上。”
见他冷不丁冒出这句话,燕鸣歌才意识到,他这是在为方才外祖母所说,日后若是受了他的欺负不必怕,有外祖母替她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