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倍。
原因无他,整个东城几乎都住着泰半朝臣,这每到朝日,诸位大人们的马车次第排开,缓缓向前。
这样人满为患的宣阳坊,家中没些底蕴还当真住不了,空置的那些宅院都是先帝爷从那些没落的侯爵或是抄了家的贪官手里头收上来的,如此一来,更是一房难求。
房牙们的价格居高不下,小李氏即便是有些积蓄,却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找到各方面都诚心如意的宅院。
是以她打算着等二人成了亲,会试又放了榜,她再帮着来操办此事,可主要的意思还是要看郡主的。
话说回来,这厢儿燕鸣歌对着老夫人撒娇歪缠,李成蹊拘束地手脚都不知往何处放才好。
这还是头一回见着郡主表妹在老夫人面前做出这幅模样来,见她娇俏可人,他低头垂眼,更是不敢乱瞟。
倒不是旁的,而是他始终谨记着,郡主表妹并非是困于宅院的人,这桩婚事不过是暂时为解燃眉之急才无端生出来的,他若是当真动心了,才是不值当呢。
李成蹊在心里暗自腹诽,殊不知他这幅乖觉腼腆样,叫老夫人瞧着心生欢愉。
模样是个好的,最重要的还当属他这性子是个一顶一的好,且不说旁人,就拿昀哥儿与之相比,也都难以望其项背的。
外人只瞧得见昀哥儿温润尔雅,萧肃清举的一面,可也只有她这老婆子知晓,他内里是有多么的怪诞不经和乖张恣意。
这样锋芒毕露的性子与同样是急性情的鸢丫头在一起,日子又是如何过活呢,总不能在二人三天两头的争吵不休中过下去吧。
与其说老夫人是防范于未然,不如说是她太过了解这一对小儿女来,情之一字何其害人,若看不穿参不透,日后定然是要自食恶果的。
这几日她身子骨日渐好了些,当然也是在为了婚仪当日她能露面,做出这两桩婚事的冲喜有用的效果来。
只是想到三日后候府便要迎来两桩婚事,老夫人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鸢丫头这边她自是不必担心,毕竟成蹊是个好的,可昀哥儿那孩子,老夫人总怕他自个钻牛角尖。
要说娶阮家二娘一事也是他自己应允敲定下来的,并非旁人逼他,可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想燕鸣歌看出老夫人面露愁容,便故意说说笑笑,扰乱了她的忧虑。
当着一双小女儿的面,老夫人并未谈及婚仪当天的事,只叫人摆了饭,一同为李成蹊庆贺。
见老夫人特意为自己备了一桌席面,李成蹊先是束手无措,而后又惊又喜,惶恐不安地问了句,“这时相庆会否太早了些,若是不言未曾考上岂不是白费老夫人一番心思。”
这话说得战战兢兢地,燕鸣歌拍了拍他的肩,宽慰道:“以表哥的才名怎会考不上,是你思虑过度了,只把外祖母这顿饭提前当作招待外孙女婿的便是。”
她是这样的豁达乐观,仪表万方,又因添了后头的那句揶揄,叫人听来并非是哄人的场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