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陆昀一句话就斩断了她所有退路,她绷着张冷脸睃他,却并未是要问责,“世子说的这些解释我信,只是你我二人成婚是下下策,还请世子言明。”
这话倒是不假,以他陆昀的身世,尽管是急着要成亲,定然不会这般仓促,选了个自己不喜的女郎。
在这一点上,阮文毓看得倒是很清楚,毕竟他能一口回绝阮陆两家婚事,做得那般的不拖泥带水,显然是心里已经有人了。
原本阮家寻的官媒上门提亲,阮文毓不知他并非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只当此事指日成功,毕竟那样心善纯良的郎君,她相信自己能拿下,只要他认出自己来。
是以上元灯节,阮文毓梳妆打扮,为的就是让“陆世子”知道,向他提亲的并非旁人,而是那日与他同行回城的阮家二娘。
只可惜没让人眼前一亮不说,反而差点闹了笑话,将自个的终身大事交代去了。
眼见着还有反悔的机会,他竟然将自己最后一条后路也斩断了。
阮文毓怎能不气,可等陆昀面容落寞,将内里详情悉数告知时,她才知道为何要选这条下下策了。
“你是说我要找的人是你的表弟李成蹊,可不日他将要迎娶明惠郡主?”
她似乎有些难以置信,阮文毓滴溜溜地转着一双眼睛,支颐望他。
陆昀啜了口茶,说起这桩事,只得实言相告,“阮娘子是聪明人,应当知晓你我二人如今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要说原先的话她还懂,可怎么说着说着阮文毓觉得自己要被他绕进去了呢?
她暗忖片刻,手里抓着巾帕,有几分逞强的反驳,“你的计划可别拉我下水。”
只是这话说的毫无底气,陆昀端着茶盅不惊不惧地笑道:“陆某还没说是何计划,阮娘子就已经算到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阮文毓怄得攥紧了帕子,“你无非是想利用我搅乱那桩婚事罢了,只是这说来也奇怪,陆世子爱慕明惠郡主,怎还叫李郎君横刀夺爱了呢?”
是啊,青梅竹马的谢郎她不选,与她意气相投的北朔使臣也未要,怎就叫文弱书生李成蹊钻了空子。
陆昀闷头沉吟半晌,嘴角才噙着一丝冷笑,回了句,“阮娘子不必试探,我那表弟是个一门心思都扑在书画文章上的,他那书房里可没什么红袖添香的婢女。”
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简明扼要,可这个答案阮文毓并不满意。
她蹙着眉,愈显愁怨,“既这么说,莫非郡主对他情根深种,便巧借冲喜之名,设了个圈叫他来钻?”
说起这个陆昀心底便憋着一口气,她这个遇着麻烦事不与他讲的性子能不能改改,眼下她急着成亲,一为冲喜二为躲避和亲。
早在宫里那桩偷龙转凤的糊涂事败露时,就有人私底下议论过,甚至还有人设了局画了押,猜测这远嫁北朔和亲的差事回落在哪位贵主的头上。
如今贵为淑妃亲女的素华公主自然不在这选择的范围内,其余压定人选中又以鸠占鹊巢十余年的明华公主和如今寄居在宁西候府的明惠郡主为大多数。
只是陆昀剑走偏锋,压圣上不会派人和亲。
当然他的这番心思还未来得及与燕鸣歌讲,她便已经做了决定,义无反顾的要嫁给李成蹊李十四。
偏偏这婚事还定的急,在二月十八,刚好赶在李成蹊会试结束后,这般行径倒是与那些榜下捉婿的生意人颇为相似。
这其中原因陆昀不可能抽丝剥茧一条条与阮文毓细说,他只淡望她一眼,“没有的事,无非是郡主与我闹了些脾气。”
他说的轻巧,阮文毓却拧着眉,心生怀疑。
这瞧着陆世子仪表堂堂的正人君子,怎能作抢亲掠妻之事?
阮文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