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腻了玉京宫城里四角红墙围簇的天,厌烦了无休无止的算计谋策;她不像变成一件任人挑拣的货物,摆在高高的柜台上,待价而沽。
毕竟留在玉京嫁人,无非是从这个牢笼挪到另外一处笼子。
与其这样,她不如去看北朔的大漠黄沙,来年要赏塞北最为声势浩大的一场雪,而不像玉京软绵绵的雪,和风细雨,落下来便化成了水。
霍昆就是个不错的人选,他神秘又张狂,总能不经意间撩动她最隐秘的心事。
素华总觉得,志在四方的好男儿就该是他这样的,而非在富贵温柔乡里生养出来的纨绔子弟,凭着一份祖上的基业就敢胡作非为,坐吃山空。
无论他是何身份,又藏着什么样的秘密,素华都赌定了,她要嫁给他。
先前明惠说像他那样荒原最桀骜不驯的狼崽子,想要驯服他,不会容易。
她公主之尊想要下嫁北朔倒不如让他留在玉京尚公主容易。
这话倒是不假,可素华知道,如果他当真为了自己愿意留在玉京,恐怕她就不肯了。
何况以他的雄心壮志,又如何甘愿留在玉京只做一闲散驸马?
可这些在她成为淑妃的亲生女儿后,一切都变了。
毕竟且不说依父皇对淑妃的恩宠,根本就不会让将将相认的母女二人分开,便是她为人臣子,也懂得生养之恩永世难忘。
却说霍昆那日当着永文帝的面刺杀秦美人,是当场在打圣上的脸。
尽管永文帝对秦美人再多不满,恨不得将人除之为快,但她一日是后宫妃御,霍昆便轻易动不得。
更何况霍昆之所以想要除去她,盖因那番老宦染指了素华的说辞,事关女儿家名声,永文帝自然不会让人透露半个字。
可这样霍昆更是师出无名,无论如何也都脱身不得。
幸得淑妃说情,永文帝将此事遮掩下去只说秦美人是发了急症去的,更是为了掩盖真相,处死秦美人身边的老宦。
霍昆自然是毫发无伤的回了蕃客别馆,却是去信一封,约燕鸣歌相见。
他揣摩着永文帝这个做父亲的心思,为了让素华彻底死心,保不齐会干出什么呢。
只是可惜了那支镶珠宝凤金簪,且不说花费的银钱不少,更是他等了月余光景才从宝相阁的老师傅手里拿到的。
原本是想送给小公主的离别赠礼,如今倒是一番心思付诸东流了。
过完了年,他原本计划着月底就离京的,眼下却是横生枝节,哪能轻而易举的离开。
恐又生事端,霍昆的信言简意赅,只说有急事,明日老地方见。
他嫌少这般慎之又慎,连信里都不肯透露只言片语。
燕鸣歌收了信也没作多想,翌日欣然赴约。
要说这霍昆也是赶巧,约的正是时候,云来酒肆宾客盈门,熙来攘往,燕鸣歌轻车熟路的去雅间等他。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功夫霍昆便来了,这回他带了两个五大三粗的扈从,让人守在门口莫让旁人靠近不说,还大手笔的包下了左右两间雅间。
掌柜的原本还想推诿,毕竟今日正是上元节,夜里不设宵禁,最是赚钱的好时候。
可这位爷财大气粗的,出了多余市价三倍的价格将三间雅间包下。
这谁会跟钱过不去呢?掌柜笑眯眯地应了,将上好的茶水点心送上去后便没敢让人打搅。
霍昆也才放下心来,将宫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与她听。
宫中上上下下瞒得紧,素华是淑妃亲女一事还并未透露出来。
可都是混迹官场的,□□路,后宫又与前朝紧密相连,燕鸣歌也凭着自己的门道得知一二。
只是她虽知晓素华才是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