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放手不管了,陆安拉着弟弟谢过祖母。
依她看来,这阮家实在是顶顶好的一门亲事,唯一的不妥之处,便是她离京数年,早就没再见过阮二娘了。
只是她既然得文秀这个长姐一手养大,想来品性上是不会有茬的。
要说这阮太傅也是个痴情的,自打结发妻子病重早亡,硬是不曾续弦,拉扯着两个女儿长大,哪怕是膝下无子也不想让后娘苛待了她们。
小时候陆安就很羡慕文秀有这么一个父亲,可后来随着她长大,定亲又出嫁,她才算是对姨母有了改观,也总算是知道阮陆两家的不同来。
阮父寒门出身,文官清流,家中交际本就简单,无需后宅妇人为其打理,可陆府就不一样了。
当然这些都暂且不提,即便陆安心里愿意,她这个木疙瘩弟弟不肯,那这桩亲事便结不成,毕竟两姓联姻是结亲不是结仇。
因着老夫人乏了,众人接连告退,知道姐弟二人有话要说,燕鸣歌便识趣地与小李氏一道结伴而行。
一路上小李氏一言不发,只顾得打量燕鸣歌的表情来,倒是叫她有些无奈,只好轻哂道:“舅母有话直说就是了。”
踌躇再三,小李氏开口问道:“官媒上门向昀哥儿提亲,你心里当真不吃味?”
叫长辈戳破了她二人之间的窗户纸,燕鸣歌故意嗔怪道:“舅母……您就别打趣我了,这不是一回事。”
小李氏洗耳恭听,就见燕鸣歌闲澹若漫不经心的口吻说,“表哥有他的责任,我也有我的选择,您什么时候见过鸢鸟困于一方庭院的,当然是要展翅高飞,越远越好。”
亲耳听她这般说,小李氏无奈叹了口气,“你这女郎,口气倒是不小,只是不嫁人,你还能做甚?”
燕鸣歌挽着她的手,眉眼间染上羞恼,“这前朝流传下来的唱词可是不无道理的,谁说女子不如男?”
旁得小李氏便没有再问了,总归是知晓燕鸣歌志不在此罢了。
小小的宁西候府,只是她暂时的落脚地罢了,这孩子不该像她母亲当年那样,一身本领却困于后宅相夫教子,最后却是落得那般下场。
在长廊里二人分道扬镳,燕鸣歌也没直接回别寒苑,倒是去花园里溜达了一圈。
羞答答的花骨朵含苞待放地立在枝头,清冷的梅香扑鼻而来,燕鸣歌猛地吸了一口,这才踮着脚尖去够最里面那一枝。
浮翠见郡主够得费劲,可碍于她身量也不高,便想着去花匠的库房里寻把剪刀来。
想着要将这枝还未完全盛开的梅花折回去,燕鸣歌自然允了让她快去快回。
却说陆昀和陆安一路走至游廊,陆安见他半句话不肯吭声,面上染上几分恼意来,“都说长姐如母,你若是再不回话,我就当你对这桩亲很是满意了。”
被她这么一激,陆昀这才无奈道:“长姐,你可别忘了,阮家长女嫁的可是端王,这其中深意还犹未可知,万不敢随意结亲的。”
这话不无道理,毕竟姑父淮王可不就是那前车之鉴。
陆安噤声,好半晌才又问道:“抛开这些暂且不提,这阮二娘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你可愿意?”
知道长姐盼着他早日成亲,并无旁的意思,陆昀这才好声好气地回话道:“不愿,且不说我不曾见过这阮二娘,便是她这番行径就令我不喜。”
哪般行径?不打招呼就上门来提亲吗?
陆安睨他一眼,才道:“我当是何事呢?只许你们‘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男未婚女未嫁的,怎就不许人家让媒人上门了?还是说你已经有相好的女郎了?”
但论口舌之争,陆昀自小便知道不要与正在气头上的女人争论的,燕鸣歌这般,长姐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