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里的木窗棂那时还在漏风,父亲进门后递给她的这双耳钉,像在修补一段委屈的旧时光。

那时候她刚高中毕业,偷偷和好朋友赶时髦跑到镇里的集市打了耳洞。

她妈妈知道后却很生气,骂声好像穿透了家里的门墙:“你是要气死我吗,学城里那些妖精戴耳坠子,明天就把你耳垂剪下来喂猪!”

杨禾栀觉得她妈妈说话太难听,母女两个人为此大吵一架,闹得很不愉快。

杨禾栀承认,偷偷去打耳洞就像是对母亲从小严厉管教的反抗,但她不愿意在成人后继续顺从一切。

爸爸那时下班回家,知道她躲在房间里偷偷哭,出去给她买来了一对白色栀子花瓣耳钉。

其实那年打耳洞的酒精棉早该过期了,她爸爸常去的那间剃头铺改成了快递站,生锈的耳钉枪在旧货市场标价十五元。

唯有母亲在父亲突然离世后,仍保留着动不动想管教她的习惯。

只不过,那些骂她的吐沫星子也渐渐被女儿因上学离家而迸发的思念所取代。

二十五岁的杨禾栀不再抱怨这些事情,她只是想要保住父亲留下的记忆。

耳钉应当是滚在了某辆车底下,她把腰弯得更低,后腰塞进裤沿的衬衫被挤出来,漏出一截白腻的雪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