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早就见过杨禾栀的照片,在弟弟上大学时候的手机上,被母亲发现后,顺势就递给他看。
蒋凌宇还有些不好意思,说这是他在学校里暗恋了很久的学姐。
……
太漂亮。
这是他对杨禾栀的第一印象,那双眼睛透过镜头,仿佛在清柔看着他。
但他只看了那么一眼,就高傲自负地觉得弟弟眼光不过如此世俗。
直到前段时间,母亲隐晦地说起公司要进个新人,需要他开个后门。
原来他们的母亲看了照片,也很喜欢她。
蒋泽赋也必须承认,这个女人在公司里循规蹈矩,做起事来倒是还算凑合妥帖。
他只记得她第一次递过咖啡的手,又细又长,指甲修剪得十分齐整。
他在心里不断确认,只是勉强觉得她不算个花瓶而已。
……
蒋泽赋以为自己绝无妄想。
可是在捡起耳钉时,他忽然发现那上面廉价的金属虹彩,竟比他保险柜里锁着的苏富比拍品更好看自然一些。
当23楼窗灯亮起,蒋泽赋终于收起耳钉放入口袋。铂金纽扣擦过西装衣料发出声响,惊醒了中控台永生苔藓生态瓶里沉睡的夜露。
这是最荒谬的数学公式:整个小区的玻璃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厂家和设计,那里印出了一道温馨动人的暖光,准确地刺入他的视网膜。
好像丈量着他内心理性世界的边界,如同嘲讽着他胸腔里一股异样而陌生的钝痛。
蒋泽赋最终开车回了老宅,管家收到保卫处通知,在别墅门口迎他入门。
暮秋的夜风裹挟着紫藤花的香气卷进玄关,水晶吊灯在蒋泽赋肩头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低头换鞋时,衣服中线在腰间绷出一道紧绷的弧线。
蒋母瞧见大儿子进来,有几分惊讶,他平时工作很忙,几乎只有周日才会回来吃顿饭,何况他家就是做地产起家的,两个儿子的房子遍地都是,都很少住在这里。
她从丝绒沙发上起身,立即迎了上来,笑吟吟地道了句:“今天是稀奇了,想着回家了。”
蒋泽赋边往内走,边和母亲闲聊起来。
“爸爸睡了吗?”
蒋父属于生活极其规律的中老年人,现在刚过十点半,他已经早早上楼休息,蒋母因为要追肥皂剧,此刻还在客厅。
“嗯,他刚上去不久。”蒋母点点头应声,随即关心起儿子:“需要叫佣人给你准备夜宵吗?”
两人落座客厅后,她伸手半&遮&面将茶几上的琉璃果盘往儿子身侧推了推,精细养护的指甲与水晶碰撞出清脆声响。
蒋泽赋摇摇头,坐在沙发上歇脚,西装外套被他随意搁在旁边,身上领带扯松半寸。
他没吃晚饭,却有些意兴阑珊,没什么胃口。
蒋母坐在儿子旁边的沙发上,观察着他的脸色。
“怎么了,工作很忙?”
“还好,城南项目要过会,这周都在跑规划局。”蒋泽赋如实回答,顶灯落下,在他眉骨处投下晃动的阴影。
“那也得注意休息,身体最重要,工作永远都做不完。”
蒋母的指尖摩挲着沙发扶手上的缂丝绣片,过了会,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起来。
“对了,你弟弟那个女朋友,表现怎么样?”
蒋泽赋眼皮动了下,下颌线绷紧,他开口的语气显得好似平静,不带有任何色彩的评价着。
“挺好的,她完成工作很出色。”
在母亲面前,他不想刻意表现出什么。
蒋母没注意话头里有什么异样,她则是想起二儿子对杨禾栀毫不吝啬的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