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起来，要不是少年用手臂挡了一下，估计她就要划破他的喉咙，成为杀人犯了。

她嘲讽地笑起来：“露着皮开肉绽的胳膊，想必成为了学校的话题吧……亏心事做多了被报复什么的？”

身前骤然投下一道黑影是少年双手撑着靠背，把她禁锢在怀里。

“这是姐姐留下的伤口，我怎么舍得藏起来呢？”

琥珀色的桃花眼微眯，几乎掩饰不住潋滟粘稠的光。

德子“啪”地将手机合上，毫不退却地同他对视。

“你在干什么？”语气带着浓浓的厌恶，“真可笑，明明是你先甩开我的。”

【明明只是肉体上的关系，你到底在期待什么？】

【姐姐，你就这么缺爱吗？】

她当时将少年堵在房门口，得到了这样的答复。

他们的性格截然不同，从小就频频吵架、冷战。

尽管如此，弟弟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总能一针见血地挑破她内心深处的恐惧。

【真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能让所有男人都为你神魂颠倒了？】

那瞬间，他刻薄的话语将她的自尊心彻底击碎，而她则羞恼地发狂，以至于拿起了剪刀。

“不是这样……”

弟弟低醇磁性的声音颤抖着，眼中是她读不懂的情绪，层层叠叠，阴暗而逼仄。

“我明白了。”德子笑着打断了他，“雅人少爷没在学校找到合心意的女伴，又把主意打到缺爱的姐姐身上了？”

“抱歉，我不会再奉陪了。”

少女冷淡地把他推开，迈步向楼上走去。

...

“啧。”

山野德子蹙起眉头。她的房间不知道为什么上了锁。

估计是父亲的手笔……这是防着她回来么？

“算了……反正有带换洗衣服。”

少女从行李箱中拿出居家服，进了浴室把门反锁。

二层只有姐弟俩的房间，他们曾共用这个走廊尽头的浴室。

还没闹掰的那段时光，他们瞒着楼上的父母，做完功课接着做爱，黏糊糊地贴在一起洗澡。

看着置物架上的剃须刀，少女翻了个白眼。

她的洗发水早就用光了……先用这家伙的吧。

热水自头地淋下，洗去了长途奔波的疲惫。那滚烫的热度遍布全身，带来畅快、头皮发麻的爽意。

佛手柑和淡淡的麝香木，她已经很久没有闻到了……是弟弟雅人身上的味道。

德子扶住额头，叹了一口气。

透明绵密的白沫间，她看见了那虚幻的泡影。

两条手臂圈着她的腰肢，一对结实的大腿支在狭窄的单人浴缸里。

少女坐在浴缸里，身后是同样赤裸地，健壮的男性躯体。

“雅人……”

她喃喃自语。

幼年的弟弟并不爱和人打招呼，总抱着一本科普读物，同现在巧舌如簧、人见人爱的模样去之甚远。

他也不叫她“姐姐”，只是沉默地跟在身后，像个小尾巴。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脸上开始挂起了笑容，那惊人的记忆力与才能也被挖掘出来，一下子成为邻里间争先夸赞的神童。

他不再被允许和她在公园里玩沙子，而是被母亲带到各种补习班和才艺晚会，四处炫耀。

那座用贝壳装饰的沙堡，最顶端会插着一只餐厅里儿童套餐赠送的小旗。

……再没人和她一起把旗子插上了。

她和雅人，究竟是如何走到如今这一步的？

以背德情事为开端，血腥而混乱的争斗收场……他们再无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