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很会骗人的。他这个年纪就能做副主任，才不可能一点心眼都没有。”

这日，德子又去男人的办公室玩。待得闷了，她便出门四处溜达。

路过接待处，她听见一群女看护士在讨论副主任的婚姻状况。

“尾崎副主任还没有结婚吧？”一人道，“我看他手上没有戒指。”

“据说是离婚了！”另一人道，“药房的太田先生是他的同学，说是妻子去世了。”

少女鬼使神差地后退数步，将自己藏在墙后，默默听着。

“既然摘掉了戒指，想必感情也不是很深吧？雅美，你还有机会哦！”

“什么呀……”众人哄笑声中，一人害羞道，“不是那样！”

德子听出来了，是那日来送资料的，助理医师的声音。

“雅美是副主任的校友吧？在那种吃人的地方读了六年，还通过了国家考试，你和副主任很般配哦！”

“话说不是有个女孩老来找副主任吗？现在还待在办公室，会不会是女朋友？”

“应该是妹妹之类的亲戚吧，她看着那么小。”

德子没有听下去。

晚上，敏夫看出了她的不开心：“这里的饭菜不合胃口？”

“很好吃。”她摆弄着叉子，“医生不是还有夜班吗，挤出休息时间来见我……”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男人勾起唇角，同她十指相扣。

“见德子当然是第一重要的事。”

那纤长的手指上没有长期佩戴戒指的痕迹，肤色均匀。

如果戴上了对戒……

看着交错在一起，肤色相差甚远的两只手，德子垂下眼眸，心跳鼓动。

尾崎敏夫牵过她的手，将吻印入她掌心。

“今天去我家？”他压低声音，眸光闪动。

女孩点点头。

原本摇曳的心跳飞速旋转起来，又忽地下落。

她知道，他的接吻技巧有多高超。更不要说那在手术台上穿针引线的灵巧手指，在情事上也游刃有余，让她呜咽着求饶。

少女垂下眼睫。

如果是成熟的女人，应该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就心跳加速，一会儿又闹起别扭吧。

...

“好奇怪啊。”

德子抱着教科书，向下个教室移动：“为什么两情相悦反而更让我不安呢？还是我比较奇怪？”

“正常。”好友道，“恋爱就是这样，教人捉摸不透。”

有只鸟儿停在窗外梳理羽毛，悠闲自得。

那细细的爪子抓着窗缘，翅膀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漂亮光泽。

被那圆溜溜的黑豆眼睛瞧着，少女缓步靠近窗边，却瞥见远处聚起一群人。

一个高大的男人，头发是深褐色，肩宽腿长，被夹在人群间谈笑风生。

他套着一件印着校徽的外套，若不仔细打量，还以为是同龄人。

围在他身边的，有大腹便便、衣装革履的老教授，也有打扮靓丽的男女学生。年轻人们挤在一起凑他边上，举手投足间皆是敬仰。

“咦，是校友吗？”好友望过去，“那边是实验楼吧？”

老教授递过去一只烟，男人没有拒绝，夹在指尖。有个男学生似乎在询问联系方式，很快的，几名女生也掏出手机凑了上去。

小鸟停止了梳理。

它抬起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在不带一丝犹豫的瞬间，它展翅高飞，只留下一片轻盈的影子和一阵清脆鸣叫。

刘海遮住了少女的表情。德子咬住嘴唇，快步走开。

当晚，由于敏夫受邀出席研究院的会议，二人的约会不得不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