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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德子和父亲站在门口同医生告别。

男人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说着再见。

德子眯起眼睛。

温热的重量自头顶坠下，那丝热度随即蔓延全身。

随着那辆暗红轿车远去，父亲的声音缓缓响起：“尾崎医生现在是副主任医师，升为主任后，想必更加忙碌。”

少女困惑地望向父亲。

“但他跟我提到有开自己诊所的想法，想要更多的私人时间。”

德子问：“……您和医生聊了这些吗？”

父亲身型高大。

他沐浴着夕阳，脸上纹路很深，鬓角泛白。

向来严肃的面孔对她微微露出一丝笑意，然后转身走向屋内。

德子依然停留在围栏前。

少女脸颊微红。她咬住嘴唇，肩膀蜷缩起来。橙红余晖洒下，勾勒出她的轮廓。

她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候的画面。那时父亲接她和弟弟放学回家，随她坐在肩上玩闹，温柔且寡言。

德子用足尖踢弄着地上的小石子，抽了抽鼻子。

...

一个周末，德子去尾崎敏夫所在的国立医院玩。在副主任的特意嘱咐下，少女被放进了办公区，一路引至办公室。

男人又换上了她熟悉的白大褂。

他背对着她，肩膀很宽，只露出一小片侧脸。眉头蹙着，眸色锐利，手腕骨节分明，修长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一叠纸张。

德子莫名有些脸红。

敏夫看到她来了，回身张开双臂。

女孩立刻飞奔过去，跳起来搂住他的脖子，双腿在半空晃晃悠悠的。

男人搂住她的后背，不免失笑：“怎么了？”

“……嗯。”她哼唧着，“想你了。”

敏夫微微愣神，随即握住她腋下，举小孩似地转了一圈。

“我也想你。”

他碰了碰她鼻尖，眸光热烈。

男人下午有场手术，把德子留在办公室内就离开了。

坐在办公椅上转了几圈，又偷拿了一张名片塞进口袋。

德子在桌边的便条上画下个七扭八歪的鬼脸，自己噗嗤一声笑出来。

目光一转，半开的抽屉里露出一包烟。

似乎是他以前爱抽的种类，白绿相间的薄荷烟，有着明显拆开的痕迹。

……不是为了她戒烟了么？

德子抿起嘴唇。

她啪地关上那抽屉，绕到窗帘后，躺倒在诊断床上。

温暖的阳光抚摸着她，少女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她又回到了那个下午。

丝绢似的光线充盈了整片空间，将二人笼罩在金黄色的静谧之中。

她坐在圆桌上，面前是一叠奶油泡芙。

窗外，枞树林的翠绿裹挟着落日坠落，一座小亭远远地立在昏暗中，显得有些孤廖。

“不吃吗？”

男人坐在对面，他眼圈微青，手边端着一杯美式。他为她倒了一杯牛奶，雪白的液体也裹上了烫金色。

猜测她不合胃口，他又凭空端出来个三层的点心架，上面摆着马卡龙、曲奇和小蛋糕，都是甜腻蓬松的点心。

“……我又不是小孩。”

她轻声嘀咕着。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面上投下悠长的光影。

窗帘、家具，物内所有物件的影子都被越来越长，斜斜地抻着，交错在一起，如同枝桠。

他们之间的茶架也被投出一道浓黑的长影，将圆桌一分为二。

“景色很美吧。”男人侧目望去，“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