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监考下来，虞世舟的工作基本上完成了，而薛尧星期五还有大期末考试，据说这次分数对出国做交换生影响很大，虞世舟乐得不去打扰他，跟薛尧说了一声，就独自一人去了城南的疗养院。

他的父母现在就在这里接受治疗，地理位置偏僻，也乐得清净起码那些个要债的不会过来打扰。

虞世舟平常也很少来这里，主要是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闲似的让父母怀疑自己还账的钱哪来的，不然只怕父母们会愧疚到自杀。

到了前台，虞世舟还有点不熟悉，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照了照镜子，确定没有什么异样，而后深吸一口气，跟着护士去了父母的病房。

“舟......舟舟？”

虞世舟还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建设敲开门，旁边就传来一个女人的惊呼声。他顿时感觉身体过电一般僵在原地，半晌才转过头，看见略显憔悴的何红霞正抱着个盆站在不远处，正吃惊地望着自己。

虞世舟动了动嘴唇，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卡着喉咙，眼眶也有些微微发热，但他还是克制住了情绪，微笑着叫道：“......妈，不是请了护工吗？还这么劳累干什么。”

“护工也要钱啊，你已经够辛苦了，照顾下你爸而已，妈干得了，医生说你爸最近状态看起来不错，过两天再试试，说不定会有可能清醒过来。”何红霞将额前的碎发捋至脑后，脸上布满倦容，显然这些天也并不好过。

虞世舟看着母亲熟门熟路地温湿毛巾给父亲擦着身体，心里头不是滋味，要知道母亲当年也是意气风发的教授，也发表过几篇sci，就是因为要债的接连骚扰才不得不辞去工作，体面工作一个都做不了，每天早出晚归打着黑工，拿得钱不多还要被骚扰，又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虞世舟的母亲才严厉拒绝他想辞去教授工作，就因为遭人唾弃白眼的工作做多了，才想求一丝体面，算是能留给儿子唯一东西。

可体面有什么用呢？自己的模样就是遗传了母亲大半才这么好看，母亲虽然人到中年，可风韵犹存，与其把母亲逼上这种绝路，那倒不如自己去。

但虞世舟不会说的，他一直用最近在跟一个国外合作的科研项目给的钱很多作为理由，但母亲自己就是做科研的，一个文科学系科研能拿多少钱呢？怎么够得上那天价的债务，更何况......校长还是母亲的好友，到底能跟些什么，对方能不知道吗？

可如果不说......虞世舟看着母亲，十有八九背着自己又偷偷打什么零工，比如帮疗养院做些什么事之类，但她肯定不会跟自己说，也只能自己去打听。

“妈......我......”

“嗯？”何红霞抬起头看他，温柔的目光也掩盖不了疲惫的状态，虞世舟张了张嘴，咬咬牙，说道：“妈，债......债务和大头利息都已经还完了，只剩下较小一部分和父亲的疗养费，不贵，我的工资刚好富余，你......你好好休息吧，不要这么累了。”

何红霞顿时瞪大了眼，手中的毛巾都掉在了地上，整个人更是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显然是受了惊，虞世舟赶在她要晕过去时及时说道：“没有辞职！没有干别的！我......我只是交了一个男朋友......”

显然这句话的冲击不比还清债务小到哪去，何红霞几乎站不住了一般坐到床上，张着嘴愣愣地看着虞世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妈......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说......”虞世舟大脑快速转动着，蹲在何红霞面前，多年来在床上与人虚以委蛇已经锻炼出了他一张扯谎脸不红心不跳的本领，很快他就解释道：“我有一个学生......是富三代，每天来找我问课程相关的问题，一来二去，就喜欢上我了......喜欢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