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2 / 2)

,谁也算不清双方到底有多少岁,朱白之坚称乌孽比自己年长,不肯言语间错了长幼,乌孽更不干,被个老头子叫姐姐,听着就像鹤发鸡皮的老太婆。两人谁也不肯让步,看似祖孙辈的人哥哥姐姐地互相称呼,着实有几分好笑。

不过遍数七家,也只有乌孽敢这么撅人。她脸上带了张白纸面具,一会儿变一个花样,时而露齿一笑,时而泫然欲泣,又变出个滑稽鬼脸,朝朱白之噘嘴呲牙,热闹的不像话。

水榭中的安静被稍稍打破,气氛缓和些许,乌子虚四处打量一番,正好和柴束薪目光对上,对方视线一转,示意面前的信香。

铜炉中的信香是有讲究的,每一家至,便开炉燃香,直至最后一家的信香点完,若还有人未到,便算作缺席。

乌子虚方才在水榭外蹉跎许久,眼看着柴束薪的香也要点完了,这才缓步入内,但他也拖延不了多少时间,一炷香,最多还有半个多时辰。

乌子虚叹了口气,朝对方摇了摇头,木葛生肯不肯来,他真说不准。

此时木葛生正在城郊练兵。

他引进了西方军校的训练方法,虽然先进,但毕竟刚刚接触,官兵都需要时间适应。木司令虽说是让他守城,但等于把整座城的大小事宜都扔给了他,每天除了练兵还有一大堆事,忙得起早贪黑。好在他对这些东西本就不陌生,军营里也有不少当年便熟识的弟兄,除了辛苦了些,上手很快。

木葛生刚看完一遍训练,把该交代的交代了,回去冲了个澡。洗完一出来,就看见松问童站在门外,手里抱着白衣。

“作甚?”木葛生看着松问童手里的东西,“谁死了?大早上就来哭丧?”

“去银杏书斋。”

“过几日再去,我这两天忙的人仰马翻,待会儿还有一堆文件要看……对了老二你要不忙,帮我练练兵呗,有几个新兵蛋子不服管,你去揍死丫的。”

松问童站在原地没动,只看着他,不说话。

木葛生被他看得没辙,挠头道:“不是吧,前几日刚打过,我这腰还青着呢,又要打?”

“我知道我们前几日打过。”松问童总算开了口,“你打赢了。”

“老二你别这么客气我不习惯……”

“你打赢了,我便陪你。”松问童打断他的话,“你听得明白,别他妈装傻。”

木葛生一句话噎在喉咙里,梗着脖子看着他。

四目相对。

最终木葛生先败下阵来,叹了口气:“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说着看向松问童苦笑,“服了你了,明知我不想去,也就老二你能做到这个份儿上。”

“去不去是一回事,当不当天算子又是另一回事。”松问童淡然道:“墨子之责,我只负责把你带过去。剩下的若有人逼你,先问过我手里的刀。”

“得。”木葛生拽过松问童手里的衣服,胡乱一揉,“到山脚再找个地方换去,在军营里穿这个,画俩红圈就是活靶子。”

水榭中,乌子虚的香也即将燃尽,画不成道:“时辰快到了。”

画不成是现任长生子,亦为蓬莱掌门,修道之人容颜少逝,对方白衣古冠,是青年的样貌,眼神无悲无喜,如同雪中白鹤。

蓬莱一脉以门派为盛,又是仙道之人,画不成更是如今诸子中最年长者,几乎有一家独大之势。但画不成却素来安静无为,多年来甚少出世,甚至连银杏斋主去世时也未来吊唁,乌子虚是第一次见他,吃不准对方是什么意思,连乌孽也没说话,面具变成一纸白脸。

却是柴束薪开了口:“还有半刻钟。”

朱白之面色不豫,“恩师去世,不来吊唁,七家齐聚,迟迟未到,天算子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