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薪道:“距离上次罗刹子诞生已有数百年之久,如今天下大乱,诸家都在担忧。”

诸子七家,久存于世的一共六家,最后一家为罗刹子,和天算子一样,一家只有一人,只在大乱之时降生于世,主凶杀。虽可镇乱世,却暴戾凶恶,历代罗刹子都是绝大的叛逆,完全不可控,甚至有与其余六家反目者,是个令所有人都头痛忌惮的变数。

逢佛杀佛,逢祖杀祖,逢罗汉杀罗汉,逢父母杀父母,逢亲眷杀亲眷,始得解脱。

“罗刹子之命,只有天算才可制衡。”木葛生了然,“怪不得,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七家都已得到消息,几日内便会齐聚,你要早作打算。”

“朕晓得了,爱卿跪安吧。”木葛生站起身,“对了,我听小峰子说他爹在你家药堂看病,替他向你道声谢。”

“悬壶济世,本就是药家分内之职。”柴束薪也随之起身,看向木葛生,“你笑什么?”

“没事。”木葛生笑着摆摆手,悠悠道:“战事将起,七家纷纭,这几天我仔细想来,只觉事情千头万绪。但是真的回来了,又觉得这些不算什么,毕竟你们都在。”

两人一同站在廊下,木葛生抬头看着房檐,“你知道吗,上午我和老三一同唱西厢记来着。”

“嗯。”

“我记得那年冬天,你第一次留在书斋过年,老三弹琵琶、你吹着一支苏笛,一出西厢五本二十一折,唱了整整一晚上。”

“我当时还想着,以后年年如此,就这么长长久久地唱下去,等老五也长起来了,专叫他拉弦儿。”

“谁知就没有下次了。”木葛生说着笑了笑,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赋予谁听?”

柴束薪沉默片刻,道:“你唱吧。”

“嗯?”

“我听。”

“那可不能够了,陪老三唱了一上午,大爷明日请早。”

“过几日七家齐聚,你是继任天算子,便是要他们搬着马扎听你说书,也不会有人异议。”

“哈,好主意,不如就聚在关山月,我想想唱什么张生闹五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