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问童被啄了一口,盯着杂毛鸡看了半晌,点点头:“你功夫可以,走,我带你打狗去。”

至于小墨子和小朱雀如何在街头大战野狗三百回,赵娘又是如何多了根金光闪闪的雀毛掸子,那是后话。

古城。

木府今日难得热闹,近来部队修整,木司令终于回家过一次年,连带着儿子和四个参谋长,一群大老爷们儿挤在厨房里。木葛生拽着他爹的裤脚爬上肩膀,又跳到参谋长的身上去,像在爬五棵高大的树。

“这汤味儿不对,酸激溜嘎了咕七的。”大参谋是东北人,把汤勺扔到二参谋的锅里,咋呼道:“兄弟看这勺儿,司令你家这勺是拿来染头了?黢黑啊!”

“是黑了点。”二参谋冷静地把汤勺捏出来:“比司令的脸白。”

“诶我说恁内辣子放一撮儿就中了!憋整了!再放恁是要药死谁啊?”三参谋是河南出身,劈手夺过四参谋手里的辣椒罐子,“俺就说恁湖北佬不会做菜,边儿去!”

四参谋人狠话不多,直接把三参谋的脸摁进了水池里,俩人开始撕扯,二参谋默默接过马上要烧糊的炒菜锅,把发霉的辣椒罐子全扔了出去。

至于木司令本人,作为全部队公认的野兽派菜系创始人,尤擅狂野刀法兼剩饭大杂烩,木司令刚进厨房就被下属夺权,发配烧水工,此时正抱着个搪瓷缸喝茶。

“爹。”木葛生扯着他爹的裤腿,“我饿了,啥时候能吃饭啊。”

“不急。”司令把茶叶沫呸地吐进缸子里,“你三妈和四妈刚打起来,没俩小时不算完。”

木葛生瞬间不搭理他爹了,有奶就是娘,没饭不算爹,跑去扯看起来最靠谱的二参谋的裤腿,“二妈,啥时候能吃饭啊?”

二参谋是陆军讲武堂毕业,高材生,为人最斯文。但君子远庖厨是有道理的,只要进了厨房,斯文人很快斯文扫地,“你不要再放氯化钠了!”他摔了锅铲,朝大参谋吼道:“吃太咸会死人的!”

“哎呀妈你这倒霉玩意儿咋不知道好坏呢,做饭就得放盐,你看这小味儿蹭蹭就出来了……”

三个男人一台戏,四个男人一场仗,五个男人炸厨房。木葛生看着眼前菜叶横飞水火乱喷,他爹还在那老神在在地抱着搪瓷缸,看戏似的,果断放弃挣扎,从二参谋裤兜里掏了钱,自个儿跑出去找饭吃。

大年夜,鲜少有摊子开张,木葛生在城里一通瞎闹,玩儿性上来,自个儿把自个儿玩的忘了饿,城东的馄饨挑子倒是还开着,老板知道他是木司令的儿子,也就不见怪谁家放小孩儿自己出来疯跑,笑着问:“小少爷怎么不在家过年?”

木葛生吃的抬不起头,片刻后才应了一句:“我爹后院起火,几个老婆打起来了,没人管我。”

老板一愣,心道都说木司令是个情种,发妻死后一直不愿再娶,这些年连上门说媒的都少有,怎么突然就冒出了几个老婆。

还没等他再问,有客人坐到了木葛生身边,也是个小孩子,端着一只瓷碗,里面是满满的铜钱,“老板,麻烦来两碗馄饨,一碗打包。”

“林少爷大年夜还下山啊?”老板盛了一碗馄饨出来,另一碗热热地包起来,“这是给莫先生带的?”

“师父有命,让我把这碗装满了再回去。”林眷生指了指桌子上装满铜钱的瓷碗,规规矩矩开始吃饭,和旁边野狗吃相的木葛生形成鲜明对比。木葛生吃得快,很快便撂下碗,被旁边小大人似的林眷生吸引了注意力,“哎,你家大人也不给你饭吃?”

“岂止是不给饭吃,我还得给他做饭。”林眷生叹了口气,有点眼泪汪汪的样子,“我自小死了爹妈,是被收养的,这不过年还得出来挣饭钱……”

木葛生瞬间同情心暴涨,“你是谁家的小孩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