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夜柴束薪从外地赶来,他为两人把了脉,接着一言不发,扛着把铁锨就往外走。
乌子虚追了上去,问他要做什么,对方没回答,径直去了城郊。
城郊有一片坟场,对方看了看墓碑,挽起袖子,开始刨坟。
乌子虚惊呆了,他看着柴束薪挖开一具尸体,接着划开下肢,取出一截腿骨,接着刨开第二具尸体,做了一模一样的事,然后是第三具,第四具。
以凡间习俗而言,刨坟是大不敬。虽然阴阳家不忌讳这个,但柴束薪素来持重恪礼,难以想象对方居然会做这样的事。
还这么轻车熟路。
扒皮抽筋之后柴束薪已经满身脏污,对方甩了甩手,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顾忌,淡淡道:“我赶时间,你负责把尸体埋回去。”
乌子虚好半天才道:“能不能告诉我这是做什么?”
“他们伤势过重,需要重新换骨,药库里没有和他们匹配的骨材,只能现做。”柴束薪抱起几根腿骨,用袖子擦了把脸,“事急从权,他俩的伤势不能再耽误。”
乌子虚这才发现,对方在动手前看过墓碑,选择的都是年岁相近的少年。
然而直到数日之后,乌子虚才知道,柴束薪所谓的“事急从权”,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时松问童已经换了骨,伤势有所缓和,住在柴府别院静养。他去探望时,发现给木葛生治疗的大夫变成了柴忍冬。
“束薪找来的骨材和木公子不匹配,只能想别的法子。”柴忍冬那时正在熬药,叹了口气:“他就是这个性子,没办法。”
柴忍冬告诉乌子虚,柴束薪把自己的腿骨换给了木葛生,现在也在养伤。
乌子虚被吓了一跳,跑去看柴束薪,对方正坐在轮椅上削制骨材,淡淡道:“我的伤不重,骨材可以慢慢等,但他再不换骨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