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是江茶又不是他。
袁庭业明白她的疑虑,尴尬的眨了眨眼,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有点难以启齿似的。
江茶捂着肚子,“不会真的破产了吧?”
袁庭业拉过凳子坐在她身边,拿开她的手,替她捂在腰侧贴着纱布的地方,碎发下的棕色眼睛清澈的看着江茶,迟疑的说:“没破产......袁董在公司。”
原来是把工作全甩给了爹,所以儿子才这么清闲。血缘关系真神奇,不论他长得多么大,仿佛只要有爸爸妈妈挡在前面,八十岁的孩子也能顷刻间变成八岁。
江茶噢了一声,“看你的表情,我还以为公司没我就破产了。”
袁庭业低头看着她的肚子,纱布周围的皮肤柔软光滑,但因为消瘦凹了下去,造成这一切的人就是他口中那个本应该承担她生命中参天大树的人。
袁庭业的迟疑不是羞愧自己啃老,而是怕江茶会因为‘爸爸’这个词伤心难过,所以他才一直避免在江茶面前提起父母,没介绍他们认识,甚至没让袁森和谢照月进过病房。
江茶没听到袁庭业回复,抻着眼睛瞅他,看到袁庭业心事重重的摩挲着她的肚皮。
她咳了一声,说:“别搓了,再搓就搓出灰了。”
袁庭业的手指一顿,乖乖回到纱布上捂着,他似乎终于做好了决定,谨慎的说:“江茶......你想不想......想不想......”
江茶看着他难以启齿的样子,说:“我想不想上床?”
“......”
袁庭业立刻说:“我没那么禽兽......”
又含含糊糊道:“这里会捅穿的。”
江茶无语至极,甚至笑了下。
袁庭业说:“我是想说,你想不想见见我的父母?”
江茶哑然,过了一会儿说:“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吗?”
袁庭业眼里一喜,“你愿意见就好,等案子结束,我带你去见他们。”
江茶没他那么乐观,睫毛颤了两下,“如果警方最终认为是我杀的人呢?”
“我会为你请最好的律师团队。”
“即便官司打赢了,你还敢和我这种人在一起吗?你父母能接受我吗?”
袁庭业说:“不舒服的话睡会吧,”
江茶微微蹙眉,“逃避问题不是你的风格。”
“我没有逃避”,袁庭业从凳子上站起来,说:“我只是”
他眼神黑漆漆的,神情沉肃,用比以往强势的语气说:“江茶,你的假设都是不存在的,我不想回答你庸人自扰的疑问,别瞪眼睛,我说的是实话,现在我站在这里,难道你还不能看清楚我的答案吗?”
他从来没用过这种语气训过她,而且江茶也觉得他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不过,无理强辩三分,江茶躺在那里瞪着大眼睛,闷了一会儿,憋出来一句:“......你凶我。”
“......”
袁庭业的气势瞬间一矮,低声说:“没有,我只是和你讲道理。”
“和我讲道理?难道我是不讲道理的人吗?别瞪眼睛,我说的是实话,还有你站得那么高干什么?嫌我躺在这里还不够矮?”
袁庭业只好一屁股坐下,甚至背都驼了起来。
墙边拐角和门连通的那个地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袁庭业和江茶一同看去,墙后面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一个声音说:“这丫头比你当年还凶。”
另一个女声说:“你把话说清楚,我哪里凶了?”
“我没说你凶,我是说她凶。”
“你怎么没说我凶,你敢说不敢承认是不是?看,你还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