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茶将信将疑的拿出信封里的东西,眼睛一下子睁大。

和她长得相似的女人......她是......是妈妈?

江茶目不转睛的看着照片,好陌生,妈妈的眼睛,她的神态,她的脸……都让江茶感到陌生。

是这个人答应要带她逃走的吗,是她一遍遍的说会带江开心逃走,让江开心不要害怕吗?

江茶感觉自己好像记得,又好像不记得,人站在白茫茫的大雾里,不知道该去哪里,该做什么。

她垂着头看着照片,没有那次咖啡馆里听到疑似杨眉的消息时的震惊和崩溃,甚至没有眼泪,反而大脑中跳出许多问题,周安晶怎么有这张照片?她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过去的十二年来周安晶从来没提起过?

只是一张照片,又不是江照炎的杀人证据,她现在拿出来是什么意思?想要得到什么结果?

江茶抬起头,在周安晶温柔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丝能称作‘得逞’的情绪,就好像方才倒下来的敌军趁江茶不备杀了个回马枪,一枪捅穿了江茶的胸膛,让她再也无法反击。

她和周安晶为什么变成这样了?这种博弈的意义在哪里?周安晶意识到她们的关系已经扭曲、不正常了吗?还是只是江茶的错觉?

江茶应该提出来吗?

乱糟糟的问题像被猫弄乱的毛线团,无论如何都理不开。

但此刻,看着周安晶,江茶意识到有一个问题她现在就能给出答案,那就是不要质疑周安晶,不要去挑战她医生的权威,否则照片的来历她永远都不可能知道。

江茶望着她,眼里很快就蓄满了眼泪,眼神绝望,嘶哑说:“周医生,照片......是我妈妈对吗,是我妈妈,我认出来了......这是哪里来的?”

周安晶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温柔的说:“江茶,冷静一点。”

江茶摇头,泪流满面,“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你告诉我照片是哪里来的?”

周安晶说:“改天我们和安钊一起吃个饭,他会告诉你的,但是你要答应我按时吃药,按时来复诊,好吗?今天的药是不是还没吃?”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倒出来四粒递过去,“服下你会感觉好很多。”

江茶吃了药,紧紧地捏着照片,哽咽着点点头,预定的时间到了,前台来敲门说下一位病患已经在隔壁休息室里等候。

江茶拿着照片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心理咨询工作室。

周安晶在楼上看着她的背影,唇角不甚明显的笑了一下。

江茶坐在袁庭业的豪车里,面无表情的擦去了眼泪。

江茶心想,她的病已经好了,或者马上就好了,她都没有崩溃,没有丧失理智,她应该很快就能好了。

周安晶说的不对,她的病会好的,她会越来越好,越来越正常,变得和正常人一样,她会给袁庭业一个健康快乐开朗的江茶,不自卑,不阴暗,不会绝望的江茶。

江茶的心里渐渐有了一个主意,她将车开到有停车场的咖啡店,找了个卡座,点上咖啡和蛋糕,打开笔记本计算机。

江茶写了个代码,抓取搜索引擎里关于本市心理医生的相关信息,输出一张表,然后根据表格名单到SCI-Hub查对方的论文发布情况,剔除未发布论文的人名,最终形成了一张精简的表格。

表格里有心理医生的姓名,学历,就职单位,地址,预约方式以及咨询价格。

江茶按照表格顺序预约医生,在预约备注里写上希望见面的地址,并愿意支付医生的出诊费。

很快就有咨询室的前台给她回复了消息,半个小时后,江茶在咖啡馆见到了第一位心理医生。

是一个戴眼镜、长相斯文的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