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说:“不是母女,她们没关系。”
瘸子似懂非懂的动了动嘴,乱糟糟的头发下面一双眼睛含着常人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江茶勉强露出笑容,说:“这些东西送给你们。”
她从袋子里拿出一件红色的羽绒服,瘸子看了一眼,含糊的说:“屋、坐,坐。”
江茶帮女人脱下旧衣服,帮她穿上新的羽绒服,又给她的手上套上一双皮手套,女人低头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衣服。
瘸子撑着拐杖在一旁说,好看,好,好。
“我帮你梳梳头发吧。”他们买的生活用品里有梳子,江茶找了个凳子让女人坐下,让她举着红塑料圆镜,然后自己站在她身后帮她整理那一头脏污油腻的乱发。
高玉伟看不下去,说:“我出去抽根烟。”离开了屋子。
郭杰对瘸子说:“车里还有很多东西,都是这女娃买的,你跟我去看看,给你放家里哪儿合适。”
人都走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江茶和女人。
头发又长又乱又脏,只能一缕一缕挑着梳,屋子里光线昏暗,头顶黄色的电灯泡好像用了很多年,灯泡上裹着一层黑乎乎的油污。
江茶垂着头,眼睛渐渐模糊,努力眨一眨又清楚,但片刻后又模糊起来。
“乖乖不哭。”坐在小凳子上捧着镜子的女人突然说。
面目全非的女人看着镜子照出来的江茶,对镜子里的人说乖乖不哭,她凑在镜子面前神经质的扣着镜子,喃喃重复,乖乖不哭......乖乖不哭......
她生育过,如果孩子能顺利长大,应该和江茶差不多一样了。
她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记得来历,什么都不记得,可却记得二十多年前她哄幼儿时说的那句话。
乖乖不哭......
心心不哭,我们离开这里,妈妈带你走,等着我,心心,你要等着妈妈。
“乖乖不哭......乖乖不哭......”
江茶的手颤抖的太厉害了,她没法再梳下去,她蹲在地上,将脸埋在手臂之间,失声哭了起来。
她等不到啊,她怎么办,她怎么都等不到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