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看温竹君清澈的眼睛,只能狠狠咬着唇,“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跟他夫妻一场,终究不能太狠心,再说了,他毕竟是七哥儿的爹,我不为别人想,也要为七哥儿想……”
温竹君看她自我说服的痛苦样子,心里头发酸,心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拍拍她的肩。
“大姐姐,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是姊妹。”
温梅君破涕为笑,紧紧握住她的手,“让你看笑话了,这些天你在这,我都没尽地主之谊,不如咱们姐妹今儿出去吃?不带孩子,免得吵着咱们。”
温竹君心里不是滋味,笑着点头,“好。”
她不停地在脑海里回忆从前的温梅君,那个骄傲、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姑娘,终于在婚姻中磨磨蹭蹭地学会隐忍,学会退让,学会做贤妻良母,为了孩子,就连眼泪都只能隐忍地咽。
一顿饭食不知味,姊妹俩都是心中难受,脸上强颜欢笑,说了会儿话,就这么回去了。
才进院子,就听到一阵哭喊声,闹哄哄地。
温梅君神色一凝,孩子的哭声她怎会听不出来?
温竹君也赶紧跟着进门,一进门就只觉怒火中烧,七哥儿小小的身子跪在中间的沙地上,仰着头大哭,满脸通红,声音都哑了。
江老夫人还有江玉净站在那,一脸怒意的看着七哥儿,仿佛这不是孩子,是他们的仇人。
温梅君一时间愣住了,不知怎么会这样?
温竹君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将七哥儿抱在怀里,怒道:“孩子做错了什么,要这样罚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七哥儿缩在她怀里,胖乎乎的胳膊紧紧搂着她脖子,满头大汗,惊恐异常,哭得连话都不敢说。
纤云看到夫人跟三姑娘回来了,顿时找到了主心骨。
“夫人,三姑娘,七哥儿自己玩的好好的,结果不小心撞到了翠,撞到了姨娘,我亲眼看着她是自己倒在地上,当时没事儿,还假模假样的说无碍,可等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说什么肚子痛,还诬赖我们七哥儿是故意撞的,说七哥儿人小心毒……”
温梅君终于反应了过来,她恶狠狠的瞪着江玉净,“是你让我儿子跪在这的?他还这么小,怎么可能故意撞人?”
江老夫人重重的将拐拄地,“都是你平日里惯的,小小的孩子,养的无理又狠毒,再不教就毁了……”
温梅君哪里忍受得了,立刻跳脚,“你胡说八道,七哥儿不知多好的孩子,这是你亲孙子啊,你这老太婆竟然……”
江玉净拧着眉,怒吼道:“别吵了……”
温竹君见状,扭头和青梨小声说了句话,看青梨出去后,随即冷笑着抢过话头,拦在江玉净前开口。
“真是可笑,如此明显的小心思,也能把大姐夫糊弄住?怕是七哥儿撞的那一下,都是那女人故意的吧?安平侯府多少人,阴司事都不比江家小门小户的多,庙小妖风大,一个小妾也敢算计主母跟公子?简直不知死活。”
她深知不能纠缠,这种事永远缠夹不清,必须占据话语高地。
再说了,她自然信七哥儿的秉性,温家的孩子,可以蠢笨如猪,但不会心狠手辣。
江玉净面如锅底,沉声道:“三妹妹,这是我家事,你不要再掺和了。”
温竹君嗤笑起来,“若是你跟大姐姐之间的事儿,我绝不会多说一句,但七哥儿是我亲侄儿,我今日要是就这么看着你们欺负一个两岁的孩子,天打雷劈我也要管。”
温梅君此时已经处于怒极的状态,发疯的边缘,“去,将那个贱人给我拖过来,快去……”
江老夫人自然要拦,又哭又叫的,闹得不可开交。
温竹君算看明白了,小妾不过是个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