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筒子楼里了。
洪四海一把搓了搓圆肚子,怪不得师父当年说他是个一辈子能吃开口饭的人。
要建房子开荒就要请工人,来的人越多,越知道这里租地便宜,虽然是荒地,但捡石头开荒给工钱,头两年还白给种子树苗,不要交租。
来的人越来越多,霍震烨离开的时候,这块地上已经搭起了木板屋,洪四海还没当上 庙祝,先当了村长。
这一来一回,四个多月,他走时白准刚点过命香,回来的时候梧桐树的叶子都要掉光了。
霍震烨安排好后路,才急忙赶回上海。
船到上海天已经黑了,刚下码头,大雨倾盆而至,霍震烨吸着雨水气,四周一扫,这个天气,也别指望阿啾守在码头等音信了。
码头又是人又是货,车挤着车,堵得水泄不通,霍震烨着急回家,顶着大雨从码头穿过小巷走出去。
码头上还人声鼎沸,小巷子里却只有雨声,霍震烨走到半路,听见身后有黄包车的车铃作响。
他扭头一看,果然有辆空车从巷子那头驶过来,他招手,车停在他面前。
“去馀庆里。”
黄包车夫浑身是水,脸冻得煞白,看了霍震烨一眼,请他上车。
霍震烨刚坐上去,就觉得浑身发冷,但这个季节这个天气,冷也是正常的,他还对黄包车夫说:“麻烦你快些,我多给你加钱。”
黄包车夫既没回头,也没谢客,拉着车飞快跑起来。
车夫刚跑起来,霍震烨就觉得不对劲了。
雨下得这么大,风又这么猛烈,车夫顶着大风雨拉车,速度却一点也不慢,甚至还越跑越快了。
从车夫的身上,还传来一股江水水藻的土腥气,刚才被雨盖住,现在越来越浓了。